第189章 黄河渡口无声之杀(6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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邺城。

沮授端着铜盆,指尖轻点水面。

水纹自盆沿回到盆心,绕出一个很小的漩。

他看完三封回报:一筒失,一筒空,一人没回。

他没有变色。

他只是把那支细竹放在盆边,竹尖贴着水面,等水自来贴它。

“假诏既息。”

审配把四字放在案上,叹:“他们不出声,反更毒。”

“毒在秤。”

沮授笑,“他们要拿秤压人。

我便拿镜照秤。

明日墙上账刻大字,义仓看得见。

请士论来读。

读完再问他,谁杀人?人在哪儿?他若说不出,就别再说。

若他说出——便是我们的人。”

“河上之杀,许下会不认。”

郭图冷冷道。

“他不认,我们替他认。”

沮授道,“说‘奸人借我冀州之名过河,许下以法止之。

’我们不与他较嘴。

嘴越干净,镜越亮。

他要秤,我给他镜。

镜与秤并照,人心才会迟疑。

迟疑之时,局就大了。”

张合站在旁边,手背上的青筋起了又落。

他记得孟津水下那一张无声的手。

他想说“今晚我们也杀”

又咽下去。

他看着沮授,忽然觉得这人比水还难杀。

水只会淹人,这人会把人推到水边,让人自己想要下去。

“再一条‘不入许,不扰民’。”

沮授道,“再派一人去旧家祠堂门口讲‘不争功,先立界’。

再遣三人入护驾营当角手,三短一长,记‘停’。

停,便是我给奉孝的‘慢’。”

“他也在用‘慢’杀人。”

审配道。

“杀不是目的。”

沮授低声,“目的是‘不急’。

谁先急,谁先乱。

谁不急,谁布线。

我们与他,看谁的线织得密。”

他把铜盆里的水吹了一口。

水面起了一圈波,波扑在盆沿,又回心。

他笑了一下,笑意淡,“无声之杀,许下第一刀。

他不出声。

我也不出声。

我们让风去讲话。”

黎明。

孟津的旧官灯熄了两盏,还亮着一盏。

渡口酒肆“柳篙”

的门半掩,门下有湿,像昨夜有人洒了酒。

河边石上空了,石的边缘多了一圈浅浅的湿痕,像某个人坐过。

店里的哑巴小二卷出门板,把昨夜的杯碟放在日光下晒。

杯里有一道很细很浅的印,像谁的手指按过。

他伸手抹掉,抹得很轻。

城门口的短簿加了一行“安眠”

,字圆,像枕。

学宫里,荀彧讲礼。

仓司门口,粥棚搬到“告谕”

下。

粥热,雾薄,秤在日光里出一星极细的光。

屠夫看懂了“粥”

,匠师看懂了“工”

,士子看懂了“礼”

他们不一定懂“杀”

他们记住了“安眠”

黄河渡口,无声之杀。

河知道。

风知道。

钟知道。

人心未必知道。

可秤会记。

秤记住一刀落在哪里,不见血,却在夜里把一个字压得更重——“界”

到了午时,许下与邺城两地各自鸣钟。

钟声不相遇,却在风背后留下两道看不见的痕。

痕向两边扩散,像各自的水纹。

水纹外的人,睡得更沉一点。

水纹里的人,眼睛更亮一点。

郭嘉把罗盘合上,指腹在“秤”

印上按了一下。

指尖有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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