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章 鱼饵的利刃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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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遇见一群脚夫把白帛车引往枯井路。

脚夫回避我的灯,我却低一寸灯罩,让光先照车辕后照人脸。

当光照到那孩子手背上时,我看见他指缝里有一线不该在粥棚出现的油光——牛脂。

我把灯再挪一寸,光滑过他的指背,又停在那匹马的缰绳上。

缰绳也油。

并州刀客的手,护“快”

,先护刀,再护缰。

我把这点记给卫峥:“他们要在桩梁渡试‘快’。”

我又去云来楼。

陆稷已按约输给白帛记一局,他输得利落,惹得对面掌柜抬了抬眉。

他知道自己被我们“借灯”

,却不恼,反而把骰盅推远,把账册拉近。

我靠栏看了一会,把罩子挪高一寸。

楼下酒声渐起,纸牌声交错,快的人都被“快”

照得更亮。

我悄悄把“乙本”

塞进白帛记的茶案夹层。

纸角露了一线盐星,像留给某人的眨眼。

回庙桥时,桥心风过,正逆之界的墨收得干净。

我把灯提低,让“安”

的尾巴在石缝间摆一摆,像一条不动的鱼。

卫峥从对面来,我跟他擦肩时轻声道:“并州人的‘快’,已近。”

他点头,眼里却是稳的。

我明白他的稳来自昨夜“子明入印”

的那一下:术与道在印心会合,灯照盐,盐入水,水回柜,名入明。

快的人会来,来就看,越看越慢。

慢下来,他们才会露出真正的“快”

——

午时过半,桩梁渡。

水不深,但滑。

斗栱上有两根桩木昨夜被暗锯浅浅一道,外人不知。

渡口边,一队骑影忽现忽灭,马鼻喷白。

张庆骑在最前,马头微俯,戟杆斜倚马鞍。

刀客两侧护住,手上油光未干。

他一纵马,马蹄踏桩,桩木微颤,他却笑了——“颤,是人心,不是桥。”

渡东岸,一条黑影自槐根后立起,手掌搭在戟背——典韦。

诫文在心,夜不出兵;但昼可挡道。

典韦不动,他的眼先走在戟前,盯住张庆护骑袖口的那一线脂光。

那线油光映进瞳仁,如一滴不肯沉的浮油。

他记住了。

张庆亦看见他,唇角淡起,戟尖稍稍前探,像伸出舌的蛇。

两军之间,忽响一声清铃——张辽在斜处起身,把铃收在袖里。

这声铃是“度”

,非战,“柜与柜之间的度”

向前一掌,便该先挪人,再挪柜。

张庆的马顿了一顿,前蹄收回半寸。

典韦把戟横起,戟刃不亮,刃锋却在风里巡。

两人都懂:今日只看,不杀。

谁先动,谁便落入对方“照”

的光里。

张庆忽勒马,戟梢一挑,轻轻割去渡口吊牌角上那一缕旧麻。

麻丝飘起,落下,像把“快”

的尾巴在空气里画了一笔。

他转马如风,斜斜跃回泥岸,只留一句笑:“桥,稳。”

骑尾随飞去,溅起的泥点像小小的黑星,撒在水面。

“此人,是刀。”

程昱远望而评,刀不必落在肉上,也能割在气上。

荀彧却只把铃藏好,回身道:“不受挑,才是稳。”

——

西堤门外,三面小旗顺序被改正,守门老兵笑道:“改得好。”

他笑里有意,人却不动。

他在心中默点“影枢”

两次——有人动了。

夜不追,昼不缉;先照,后打,这是军令。

薄暮,消息自三线同至:枯井路的“慈粮”

车在“必救之仓”

旁扎营,灶上有牛脂味;桩梁渡边并州骑试桩而不渡;西堤门小旗三换三改,动手者不入城。

卫峥把三条记入“回流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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