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文若的忧虑流水的黄金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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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,还有水。

若真是干涸,柜子不会冒芽。”

荀彧不语。

他在心里把郭嘉的这句话换了一遍——影子的生,是流动的证据。

可证据不是米。

他再看簿上“可丢”

“可露”

的注,忽然想到郭嘉在市上如何对付影子钱庄:不拍、不砸、只是挪动几盏灯,让人群自己散。

这一次,他要挪动的,不是几盏灯,是半个兖州的雨路。

“再退一万步。”

荀彧开口,“即便影子之水可以借,我也请你收窄‘讨逆路’的‘面子’。

桥字可以刻,石也可以铺,但可否拖一拖?‘王师’二字,不必一日做到极致。”

“不能。”

郭嘉答得很快,“你我都知道,这‘路’不是路,是旗。

旗要现在立起来。

天子从东来,我们要有一条正正的道请他走。

你若让天子踩泥,我们今后说‘不扰民’四字,便要打折。”

荀彧直视着他,眼下那一点忧愁更深。

半晌,他缓缓吐出两字:“代价。”

“我从不说代价轻。”

郭嘉又把铜盘合上,把裂痕收进匣里,“所以我开粥棚,让人不至于饿;我开丝票,让工不至于叛;我放影子,让市不至于死。

——文若,我不是要你信我的胆大,我要你信我能收。”

荀彧皱着眉梢,沉思。

片刻,他点了点头,“我可以再撑。

你也要给我一条线。”

“二十天。”

郭嘉答,“二十天之内,我给你看‘水’回来的路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往帘外一掠,“从‘庙桥’刻下‘正逆之界’那日算起。”

荀彧看了他一眼,没有再说什么。

他拱手,转身离帐。

……

许县北门外的空地上,第一段“讨逆路”

开工第三日。

雾气被成排的灰石与石灰熏散,泥土翻成了层与层的断面,像一本摊开的地书。

一排排工夫好的匠人抡着夯杵,一下一下砸实,夯杵落下的闷响传到很远,与河边的水声混在一起,像是有人在熬药。

熬的不是汤,是路。

路旁立起了第一根木标,上书两字:讨逆。

字是新刻的,刀痕还带着木刺。

一个抱孩子的妇人站在路边看了很久,孩子伸手去抓那两个字的笔画,被她摁住。

她看着那两个字下面的小字:“王师之路,不扰民。”

她的喉咙像被什么顶了一下,眼底一热,没让它流出来。

她知道自己家旁的那片田,被那条线“绕”

开了。

也有不懂这些字的老兵从远处经过,摸了摸木标,咧嘴笑:“好看。”

河那边,几辆牛车正往这边晃,车上盖着草帘。

草帘掀开,是一块块青石。

押车的是几个青衣,目光狐疑,见到沿路安置的“王师不扰民”

牌,又看见市里来的人拿着丝票过来领钱,脸上的笑比风还快。

他也兴奋——好生意,快钱。

风里夹着一个字:“金”

有人在私下里嘀咕:现在有的是钱。

南市的“影子柜”

又开了两个,换息的价比昨日又高了一分。

队尾有人踩着泥水往前挤,嘴上说:“换一换,换了好做生意。”

有人笑:“做什么生意?”

那人说:“买盐、买布、买柴、买……买王师的柴。”

都吏带着两名书吏走到柜前,拱手,声音不高:“敢问诸位柜主,来书何处?愿以丝票换息,理当有名。”

柜主笑,不答。

书吏把笔蘸了墨,在柜边写下两个小字:“在案”

人群散了一点,又聚回来。

钱的味道比墨更有力。

风从北来。

鼓声远远地传过河,再被水吞掉一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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