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金蚕吐丝百倍之利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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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未破。

雾像一层被拧得极干的白布,轻轻盖在许县西南的旧庙与新仓之间。

昨夜三声钟把心口拍实,城中人起得更早;灶火一点,姜香先醒。

城门外,行在三股队列收束入一线,轮印在湿地上刻出浅浅的圆,均匀、不偏、不歪。

赭印在晨光里不耀,只在边角那半分故意磨出的缺口上,返了一道温润的光。

郭嘉立在旧庙台阶,手掌按在一块未磨平的青砖上。

他像按住一口井的盖,让井里的冷气慢慢化为可饮的水。

荀彧自庙内出,袖中银铃仍塞白绵。

夏侯惇扛斧背,张辽收墙于影,典韦用链球在地上拉了一条等宽的线。

庙前小坪上摆了三物:一只丈二的旧机杼,一只新漆的筹箱,一口熬姜的铁锅。

铁锅里泡着昨夜收来的盐,盐面落着一片桑叶,叶脉清楚。

“今日三事。”

郭嘉转身,目光掠过众人,“一,‘市’;二,‘引’;三,‘工’。”

“请。”

荀彧低声。

“先立‘市’。”

郭嘉指向庙前外的空地,“旧驿东侧开临时市:粥棚居心,仓柜居背,赭印居梁,诸营不得扰,‘甜香’不得入。

以粥引人,以人养市。”

“次立‘引’。”

他拍了拍那只筹箱,箱中叮当有声,“以‘金蚕筹’为引,以‘丝票’为凭。

筹不大,重作‘根’,票不厚,轻作‘丝’。

‘根’押在仓里,‘丝’行在市上。”

“又立‘工’。”

他指向机杼,“募妇女织绢、纺麻、缝囊,募老人揩绵、齐线、择桑,募少年挑水、传薪、记账。

工食以粥给,工价以票给,票可当日回仓折盐折米折布折柴。”

夏侯惇咧嘴:“奉孝,这‘金蚕’是金做的?”

“金只占其一。”

郭嘉笑,从袖中抛出一枚小小的金色物什,落在荀彧掌心。

那物不过甲背大,作蚕形,腹下穿一孔可系绳,“碎金熔入铜胎,外鎏薄金,重八分,背刻‘赭印缺’,腹刻‘安’收笔。

以庙中旧钟裂铜与城里收来散金铸之。

不足之处,以官绢作‘丝票’补。”

荀彧指腹一拂,目色微亮:“‘根’在仓,‘丝’在市——你借蚕之象,以示‘吐丝不绝’,非以金之贵,示‘蓄利不枯’。”

“正是。”

郭嘉淡声,“金蚕只有千枚,镇心镇信;丝票可至万张,流动为脉。

——我不与人说‘钱’,我只给他‘路’。”

“这‘利’字呢?”

荀彧笑,“今日标题,写了‘百倍之利’。”

“利者,刀也。”

郭嘉抬眼,望向北风,“刀在鞘里,利在‘百倍’之‘用’,不在‘百倍’之‘息’。”

他抬手在空里一按,像把一个看不见的圈往人群中轻轻铺开:“百人各得其位,百工各用其长,一碗粥起、十人动、一张票走,回到仓里,换成盐、米、布、柴,多转一手,利便翻一倍;再转十手,就百倍。

不是息,是用。”

典韦听懂个大概,笑得憨直:“就是说,咱不逼人借钱,咱叫人动起来。”

“恶来言简意赅。”

荀彧失笑。

张辽沉声:“墙如何立?”

“墙立在‘度’。”

郭嘉道,“市无乱叫卖,仓无扰人手,行无横穿,临时市开三门:东为粥,南为工,西为折。

北门不开。

铃不响,风自顺。”

“听令!”

夏侯惇扛斧背往前一步,“我看门,你看字,文远看墙,恶来看轮。

谁敢冲车辙一掌之内,先搬人,再搬他胆。”

众笑。

郭嘉收了笑,把一叠细薄的绢票放在文案上:“文若,印文如下——上印赭缺,下压‘安’收笔;左角刺两孔,右角刺一孔。

三孔成‘品’字,与‘安’之收笔相照应。

今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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