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废墟琴音初次交锋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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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灯光很低,我用指尖去拨灯口的绢,让火焰更稳。

火稳,影就稳。

影稳,心就稳。

台上那人已经看见我。

她穿一件绛色轻裳,袖口很紧,手腕细。

琴横在她膝上,尾部用一截磨滑的兽骨垫着,音色因此更清。

我认得这类“清”

——里面掺了极轻的松香粉,会让高泛音浮起来,像雾。

她抬眼,眼神平,像看一块白石。

她的手指从琴徽旁轻轻抹过,抹出一串几乎听不见的沙沙。

我懂她的意思:问你叫什么。

我没有答。

我把扇面横在腹前,以扇骨轻点两下:不谈名,只谈手。

她笑了一下,笑得比琴声更轻。

风从她梢里穿过去,带出一丝草木枯香。

她用食指按七徽外一分处,轻抹一声,不宫不商,是一个“虚”

虚,之后才有“实”

她说:“你昨夜在钟楼下,切断我的线。”

我说:“你昨夜在廊下,藏偏的音。”

她又笑:“偏,不一定为恶。

正,也不一定为善。”

我收扇,扇骨轻轻合上:“我不与你谈善恶,只谈人心。

偏的音,让人喘不过气。”

她的手指停在一根弦上,停了很久,才轻轻扣下第一声徵。

徵起,残柱后两侧的石缝里各有人影一晃,短弩上弦,弦紧时,月光在弓背上跳了一下。

这一下跳,落在我眼里成了一线很细的亮。

我轻吸一口气,嗅到豆粉被热气一拱时那点甜。

我在扇里摸出一枚极小的盐包,指尖一捻,盐在风里化成粉。

我往前一步,扇面一扬,盐粉被风带开,落在弓弦上。

弓弦微潮,甜被压下,音便迟半拍。

迟半拍,足够子廉的斧背在阴影里轻轻一按。

她手下徵声还在。

她不慌,她只是把徵的收尾收得更短了一寸。

短一寸,意味着她准备“换手”

我知道她要换到“角”

角是探。

探,不必见血。

我退一步,让自己站在一处看似软、实则硬的土块上。

软的地方容易陷,硬的地儿能借力。

一旦有人贴近,我只消扇柄轻拨,便能把人送给墙。

“你叫我什么?”

她忽然问。

“城南卖粥的。”

我答。

她愣了一瞬,随即点头:“姜放得好。”

她话未落,手已拨角。

角声一起,废台左侧的枯草窝里有一只纸鸽“唧”

的一声窜起,拖着细线飞到梁下。

线末绑着一片极细的铜叶,铜叶撞梁,出微不可闻的“嘀”

“嘀”

像一只小虫叮在耳后,会让人下意识偏头——偏头,就露颈。

我低头,避开“嘀”

我把扇骨从袖里直直挑起,挑断那根细线。

纸鸽失了牵引,飘到台下,火光映了它半边。

它却不落,它在风里打了个旋,又落在一只链球上,稳稳停住。

链球微响,像铁在夜里叹气。

她看了一眼链球,又看我,笑意更淡:“果然是你。”

她抬手,按住六徽与七徽之间的空处,轻轻弹了一下。

那一下不是音,是“信”

——给三处暗哨。

她以为我们看不懂“空”

的方向。

可这夜里,空处才最大。

“你叫我什么?”

我又问。

她笑:“我不叫名。

我叫‘手’。”

她收尾时,又拨一声羽。

羽起,弩工在土坡下退半步,一人已从暗处直直贴近夏侯惇的侧背。

那人不刺人,他掀地,掀的是夏侯惇脚下那块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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