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天子之泪鬼才之心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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票上的赭印新刻,边上那处缺口极浅,像是“学旧”

学得稍差。

他们缓缓靠近庙前的文案处,眼睛看着地,不与人对。

荀彧抬目,指尖一点不曾离开笔锋,他只“嗯”

了一声,像随口应了队伍里一个孩子的问话:“再添一瓢。”

“路。”

郭嘉第三次低声。

他没有看那三个人,他看粥棚。

粥棚旁的梁上挂着赭印,印旁刻一个极小的“安”

那一笔收得极轻。

第二声钟尚未尽,钟楼下的阴影里忽然冒出一丝细长的尖啸。

尖啸像蛇吐信,却被钟声压成一缕白烟。

荀彧袖口微动,银铃仍不响。

夏侯惇斧背已无声落下,落在庙檐下的某只袖口。

袖口抖了一下,一枚小小的铜片掉在地砖上,铜片背面返出一层浅白。

盐吃了潮。

“偏音自咬。”

郭嘉笑意淡。

“收。”

夏侯惇抬下巴,张辽的人如墙,前后一合,把那人拢住。

那人并不惊惶,他似乎只是手上一软,像终于明白“声”

落在谁手里。

他被带走,嘴唇轻轻动了一下。

我站在楼上,看见他吐出一个字:“空。”

“空票。”

荀彧笔端一顿,目光终于落在那三人手里的票上,“奉孝。”

“让他来。”

郭嘉把手负在身后,“请‘赎命’的贵人说话。”

三人之中,持票的那位上前一小步。

他脸上覆着寒灰,衣袖的棕绳打成宫里老式的绞法,眼神却太“干净”

——干净得没有烟火气,这是长期不与柴米合味的人。

他把票举起:“邺中友人,奉一票来赎河上头户。

此票空,愿以两处渡税补。”

“‘补’字用得好。”

郭嘉笑了一下,“但今日票印换了主,旧账清一次,新账从今日起记。”

持票者微微一怔:“那……赎?”

“赎得着。”

郭嘉颔,“赎你背后那只手的‘名’。”

那人眼里一闪,又沉下。

他作揖:“不知将军所指何人?”

“你。”

荀彧放下笔,目光温淡,“‘赎’是‘受’与‘贝’,你手里既无‘贝’,自然只好‘受’一次‘法’。”

夏侯惇斧背当胸一横,那人被张辽的人轻轻一拢,像被两堵墙挟住。

他没有挣,他只是侧目看了看粥棚。

粥棚前孩子又来了,抱柴,笑得露一口白牙。

那笑很简单,简单到像一小团火。

第三声钟适时撞响。

钟声将尽之际,城里另一个方向也响起了一串零散的铜声。

不是钟,是反铃的余党作乱。

铜声偏半分,听在心里像有人从背后拿指头戳你的脊背。

荀彧袖中银铃仍不响,他只把那根白绵抵得更实。

偏音撞在竹楔上,沿银线倒流,敲在空心的木鱼里,自己喑掉。

“完。”

郭嘉吐出一字,像给这座城按了一枚小小的“印”

——(鸩·视觉)

第三声钟落时,我在楼上闻到了一丝清甜。

不是粥的甜,是豆粉拌香的味道。

我把扇骨轻挑,挑开钟腹内一片薄薄的皮。

皮后藏一支细管,细管里塞着豆粉。

这是第二口“喉”

的余尾,假意借钟声扩散香气,逼人心躁。

我伸指将细管抽出,递给自己。

指尖染了微末的粉,甜挂在爪上。

我在木梁上轻轻一擦,粉化在灰里,像一层细雪。

我俯瞰城。

北面的火更远了,城心却安。

粥棚旁,一位老兵把碗捧到嘴边,手抖得厉害。

有人在他背后托了一下。

他回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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