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黄河截杀斩断黑手(6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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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嘉往北看了一眼,“他快不了几日。”

夏侯惇笑:“你要在城里截他?我怕他不进城。”

“他进。”

郭嘉收回目光,“他要割‘谁’,就得靠近‘谁’。

靠近,就会有影。

影一有,他的铃就响。

我在等。”

“等什么?”

“等铃声里的‘空’。”

郭嘉淡淡,“他的反铃挑人心的乱线,但铃声总要落在‘空’上。

今天荀文若叩了三次铃,他的心已经被‘直’过一次。

明日我再‘直’一次,后日,铃声就会‘自己’直。

我不杀他,我让他‘杀’他。”

夏侯惇挠挠脸:“听不懂。

不过听着舒服。”

荀彧那边刻印完毕,抬头望过来。

他目光落在郭嘉身后那座小庙。

小庙墙低,墙内有炭的味,有粥的温。

他的袖里仍塞着白绵的铃舌,这会儿不响。

他把铃按了按,又放下。

“奉孝,帛与铁牌。”

鸩从苇边过来,身上蓑衣滴水。

她把卷帛与铁牌递上来。

郭嘉没有伸手,示意荀彧收下。

荀彧展开,脸色微沉。

渡籍之外,简上的那句“迎车驾出关,北受旄节。

期在朔风之后。”

像一根细针扎在眼里。

“朔风已尽。”

荀彧低声,“来得迟了。”

“迟了半日。”

郭嘉点点头,“半日,足够我们把‘路’换了。

北受旄节?他要接什么,我们就让他接‘空’。”

他像在说一件小事,转身对张辽道:“把押解的人分三路。

一路走旧驿,一路走小道,一路走水边。

每一路都带同样的‘货’,每一路都从三里外绕开庙。

若有人跟,记路;若有人截,留人。

记住,不许杀多余的人。”

“诺。”

荀彧收好帛与铁牌,又看了一眼小庙。

他看见庙里的人在喝粥。

那人拿碗的手很瘦,脉门处有一线极淡的青。

他只看了一瞬,便移开。

礼与法,仍在心里把秩序立好。

他压低声音:“这句‘故意迟’的期,是谁写?”

“女手。”

鸩答,“细,稳,冷。

邺的味。”

“邺。”

荀彧把这个字在舌根压了一下,像把一粒砂压在牙缝里。

砂小,却咯人。

“别把砂留在今天。”

郭嘉轻轻一句,“今天做今天的事:封渡,换印,断‘手’。”

他抬目望向河心。

风换了向,雾往上游散。

锁板解开,水道重新露出光。

那光不是亮,是一种“净”

,像有人刚刚把一层油从水面上捞掉了。

“主公。”

前锋长骑马来报,“北岸小哨已尽易手,沿线十七处小渡皆换新印。

黑蓑三头户,一拘两散。

散的两个拿了空票逃,票号在此。”

他说着呈上两张空票。

票上只有印,没有名。

郭嘉看了一眼,递给荀彧:“空,留着。”

“何用?”

荀彧问。

“明日之用。”

郭嘉转身,“明日有人会拿着它来‘赎命’。”

——(鸩·视觉)

事毕。

我在堤下脱下蓑衣,拧水。

盐在衣角结了一圈白。

我用指甲轻轻刮掉,盐屑落在泥上,被风一吹,像一小片细雪。

我把那枚黑色铁牌递给荀彧时,指尖沾到一点粥香。

姜的味道很淡,但在这样的风里,刚好。

我看了一眼庙门。

门檐下挂了一串干草编的小风铃。

铃不响。

它不用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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