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反间之计恶犬互噬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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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影子里走开,心很静。

被驯过的狗,闻到血,便不记得主人的手味。

人也是。

——

城东宣平门外,李傕已经点起了三十名亲随,披甲在身,弩手在后。

他要去“先看一眼”

刚出城,渭水雾起,月藏云后,鼓声在北面突然炸裂。

几乎同时,南面烽堆上亮起一团火。

军中最不该碰的两件事——鼓与烽,在夜里先后作响,这意味着“敌至”

李傕心里“咯噔”

一下,随即想到:若不是郭汜动,又是谁?

他拍马大喝:“举旗!

就地列阵!”

另一边,郭汜听到烽影也变了脸。

他摸着桌上的那封信,指尖一寸寸压过去,像要把纸里的每一个字碾开。

身后的偏将说:“将军,宣平门的弩车,确是动过。”

郭汜握拳,骨节响。

他的性子比李傕细,可细久了,怒火就更久。

他起身,沉声吐出两个字:“出营。”

两支火蛇从夜里游出来,在渭水北岸对望。

起初是斥候撞上斥候,接着是弓弩试探,再接着,旗影一压,马蹄如雷。

两名曾经一同在董卓帐下饮过酒的人,此刻都看见对方眼里的“叛”

的影子。

李傕喊:“你要夺天子!”

郭汜回:“你先动弩车!”

两边的话在雾里碰撞,字字都是火星。

火星落在干草上,终究引了火。

第一声杀喊在渭水边炸开,一箭穿过雾,钉在盾上,带起一串火花。

甲片碰撞,槊锋对上槊锋,马背上的男人们骂着对方的家门,又很快忘了骂了些什么,只记得要刺中眼前人的喉咙。

后阵的鼓起了,前阵的旗倒了,夜风把沙吹进伤口里,伤口便更疼。

火把在混乱中被抛起,又被踩灭,又被拣起。

城头的更卒慌忙敲钟,钟声又把更多的人喊下了床。

更多的人穿着不整,抓着兵器,冲归某个他们自以为正确的方向。

在黑暗里,正确与错误,其实只是踩在人头上的脚向左还是向右。

——(鸩·视觉)

我站在渭水西岸的一棵老槐下,树皮裂开像一张老人的嘴。

我看见火把的明灭,我看见雾里马头的白。

我把最后一枚“骨头”

丢了出去——两张一模一样的清单,等重,等长,一张给李傕的粮官,一张给郭汜的军需。

上面都写着同一件事:“今夜北门粮仓短一成。”

我知道他们会拿着清单去质问同一个人。

质问的那一刻,人的眼睛会变成狗的眼睛——只认眼前的肉,不认身后的链子。

我转身回去。

风从背后推我,像有人轻轻按了我的肩。

我忽然想起井下的灯,想起他拭星盘的姿势。

那双手也很冷,却能让火在最该烧的地方烧起来。

——

许下的戏,正按时上演。

长安外的夜,成了大声的黑。

曹军前锋在更远的北面,借着驿道的旧痕渐渐靠拢。

向导压着嗓子说:“往前三里,有西凉小哨。”

说话间,远处有火光忽起忽灭——那是两个营互相催促的讯号,却在这条线上,恰好把哨所照成了影子。

影子里,轻轻一声笛。

曹军小旗一甩,三列散开。

第一列越水沟,第二列绕墩台,第三列贴着矮林,像水里的刀锋。

哨所里的人被渭水边的喊杀牵住目光,回头看去——只来得及看见一线冷光掠过。

绳索落在他们的脖颈上,出一声闷响。

矮林里有鸟被惊起,拍了两下翅膀,又落回枝头,像什么也没生。

前锋长回看黑暗中的那匹瘦马。

马背上的人披着薄衣,病气未除,神色却比夜还淡。

他对向导点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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