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暗影之阁铸刀之始(4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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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拐出第一圈浅浅的黑线。

黑线像水,又像蛇。

风从入口处吹进来,吹动鸩耳后的黑羽,黑羽边缘泛出一丝蓝。

郭嘉收拾案上器具,把砂罐重新封上。

封符一贴,苦香被纸压住,像野草被雪压倒。

“第一件事。”

他说。

“今晚子时之前,北市‘常和行’里,会有一个叫段掌柜的,把两份账册交给一个穿青绸披肩的人。

你去,把披肩人的手砍了,账册带回,段掌柜不必杀。

站在屋檐外,让他看见你。

明早我会派人去收账,他若还活着,就知道该把谁的名字写在前面。”

“第二件事,东郊王家祠堂,有一口空棺。

棺里没有人,只有四根檀香。

你把其中一根折断,另外三根点上。”

“第三件事,南门外有一间驿舍。

你进去,把靠窗那张床上的枕头换成我们带去的那只。

只换枕,不动床。”

鸩把每一件都重复了一遍。

她问:“要几点回来?”

“鸡鸣前。”

他说,“带着东西,带着答案。”

她点头。

她没有问“为何”

,没有问“意义”

,也没有问“若遇变故如何处置”

她把短刀藏好,把黑羽按了按,让它贴得更牢,然后转身离开。

进庙,出庙,步伐轻得像影子从影子中间穿过去。

井下的工匠抬头,看了她一眼,觉得眼睛一凉,连忙低头砌砖。

郭嘉独自留在半地下的室里。

灯火在“符文砖”

的沟槽上跑,像有人用细笔在水面上作画。

他闭上眼,让“观星策”

的残光在眼皮后面最后闪一次。

光点浮起又沉下,组成一个又一个名字。

兖州的棋,大开大合,落子声里会有血。

可若所有血都在阳面,阳面就会黏住。

黏住的棋盘,会让手也动不得。

所以,刀要先磨好。

磨刀的地方要够深,够冷,够黑。

“今日是铸刀之始。”

他对自己说,“刀既成,便先试手。”

他从案上摸出一张薄纸。

纸的四角早被他一次次抚摸得略微起了绒。

纸上只有一行字:“不杀,无以立。

不立,无以行。

不行,无以达。”

他把这纸放进匣中,匣盖合上。

合上那一刻,他听见地面上的庙外传来两声极轻的鸟鸣。

那是“鸩”

的脚步声。

从此以后,脚步所至,便是影至。

——

夜色被吹得更薄的时候,北市“常和行”

二楼的窗子被风顶开了一指宽。

一个穿青绸披肩的人刚把账册收进袖里,袖口还未放下,窗缝里就滑进一缕凉。

他回头,只看见窗外屋檐下挂着的一小片黑。

那黑不是夜,也不是云,是一个人影把夜与云都借去盖在自己身上。

下一瞬,他的手腕一凉,落在地上的不是袖,是手。

他张口想喊,喉咙先被某种冷东西压住了,冷得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三年前那个冬天,河面冻得像铁。

那冷很快走了,他的嗓子被风从背后拂了一把,声被拉细,细得像窒息之前最后那口气。

他看见对面屋檐下的影伸出手,接住两本账册,又贴着墙落下,一步两步,消失在屋角。

他追不上,甚至不敢追。

他只能低头看那只还带着体温的手,手心里有一个印,印里是一个小小的黑涡,像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里头一圈一圈转。

“段掌柜,明早我再来。”

有人在下方轻声说。

声音是女的,却没温度。

像一把掠过稻田的刀。

“谁——你——”

段掌柜扑到窗边,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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