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影之试炼无声的渗透(4 / 5)
取到了什么”
。
他们知道,问“取到了什么”
比问“你要干什么”
更愚。
郭嘉将泥摊开,用指尖划出一个极小的“渠”
,渠从一个点引到另一个点。
程昱在影里眯了一下眼。
荀彧动了动,终究没说话。
他们各自看见了自己想看的东西:荀彧看见风向,程昱看见仓廪。
有人看见帝星。
“把风保持三天。”
郭嘉对鸩说,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是风在帮我们。”
鸩应声。
她几乎从来不问“为什么”
,她要做的,是把“为什么”
化成脚下的纹。
她还没转身,门外传来一个极轻的咳。
是内卫,脸色青,眼睛却亮。
“抓到了。”
他低声,“在西市酒肆,陈宫旧部的一条线,咬钩了。”
鸩和郭嘉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。
那是试炼的第三重——反向渗透。
“不要动。”
郭嘉说,“最好,让他走成一条路。”
内卫退下。
郭嘉转身,面上又是那种近乎温和的薄笑。
他并不急。
他知道,内鬼不是“抓出来”
的,他是被路“请出去”
的。
你给他灯,你给他风,他就会以为这是他自己的手。
——
西市酒肆,午后静。
那条线坐在角落里,身边只有一壶酒,一碟盐豆。
他不喝,只抚着壶底,像有人抚兽背。
门口进来一人,戴笠,衣摆沾着雨。
两人不看对方,像在同一条河的两岸等某种光。
“信。”
戴笠人低声说。
线把袖子里的纸抽出来,纸上写着八个字:“许地无粮,河南可取。”
他把纸折了一折,塞回去,再折一折,再塞出来,像在用手指磨掉某种焦虑。
戴笠伸手去接,却在最后一寸收回。
他说:“你写得太像假话了。”
线抬起眼,眼白里有细碎的红。
他咬了一下字:“我只知道有人在闸室底下动过栅栏,渠口三日后会生泥。
泥会堵住一条小路。
有人希望一支队伍从另一条路走。”
戴笠沉默。
他把纸接过,指尖摸到了纸角的粗糙。
那是麻纸。
麻纸上的墨点被雨打过,像星,也像某个从井里被翻上来的词。
他把纸塞进怀里,起身。
一起身,他的脚轻轻绊到了一样东西——一只扇子的鱼鳞。
鱼鳞粘在他的鞋底。
他用鞋底在地上蹭了蹭,蹭不掉。
他不在意,出了门。
门口立着一个卖扇子的少年,少年不看他,只看街。
少年的扇面是一尾鲤,鱼眼金光轻颤。
戴笠走了。
线喝了一口冷酒,眼里有一线亮。
他以为自己“交了活”
。
他没有看见,他脚背那片鱼鳞会留下一道油迹,那道油迹会在他回程时印在他上家的门槛。
油里有极淡的药味,药味里有一枚只在夜里起作用的香。
香会招来谁,不重要;重要的是,香会让一条路被“看见”
,而被看见的路,便不是路了。
——
夜里,风不再像雨前那样急。
郭嘉独自在屋。
灯被他捻灭了一盏,只留一盏,灯芯吐出一朵浅黄的花。
他坐在图前,指尖轻轻敲着桌面,敲出极慢的节拍。
他闭上眼,将意识沉入那卷星海。
卷轴在他脑海里缓缓展开,星点浮动,像被水托起的火。
某一处星,原是暗的,忽然亮了一瞬,像一个人睁开眼。
那颗星的位置,在东,在洛阳以东的某处,不甚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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