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大河龙吟百川归海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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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个方向推了一下。

大河的声浪穿过城的骨头,化成一声极长极低的“吟”

没有人真正听见它,可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抬了一下头,像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轻轻捏住下巴。

西臂弯的铃在井口“颤”

了一下,仍未出声。

鸩站在井旁,指腹落在井砖上一线,她觉得那一线振动从皮肤过到骨头里。

她忽然有一种很奇异的错觉:这城在笑,笑得很克制。

“收。”

郭嘉吐出一字。

弦波回到城心,水势向“壶口”

归拢。

东南角的“脏井”

承担了第一轮混水与油花,随后被军士以粗布盖封。

北闸缓缓下落,水声由猛转缓。

井边孩子们又开始吵,里正骂骂咧咧把秩序赶回。

市声回到原来的热闹,像什么也没生过。

只有几件小事,变了——

窑场的火更稳。

两名工匠试验新砖,现符纹在火里“合”

得更快。

鼓楼下扫沙的军士把沙一捧一捧撒得整齐,他忽然觉得这活儿也有章法。

一名卖豆花的小贩把勺子从盆里抄起,豆香往外溢,他鼻端嗅到一丝“干净”

的甜。

广场上一个老人抬头看白榜,看了很久,喃喃说:“写给我们看的。”

荀彧合上笔,笑意不显,心里却落了一块石。

“成了一半。”

黄月英道,“结还在,动了三寸。

三日后可再拨。”

“够了。”

郭嘉答,声音有点虚,仍是稳的,“今天只要这半步。”

夏侯惇把押来的牙头丢给法曹,扭头就来扶他,手却在半途止住。

郭嘉摆摆手,让他别扶。

他自己把肩抖了抖,把那一口迟迟不愿散的冷风从肺里“咳”

出去。

血没有再上来,只有一点淡盐味留在舌尖。

他舌尖抵一下上颚,把这点“味道”

压回心里当药。

“城北地牢。”

他忽然道。

“去做什么?”

夏侯惇下意识问,随问随悔——他应当知道。

“听一听。”

郭嘉笑,“听他心里的弦响不响。”

地牢的窗很小,风从铁条间挤进来,带着井口那一线余温。

右侧高顺仍如磐石,左侧张辽站着,肩背直,不再靠墙。

铁链松了一寸,他没有试。

他像是从极长极黑的一条隧道里走出来,眼睛合了又睁,睁了又亮。

“听见了?”

郭嘉问。

张辽的喉结动了动,声音不大,却极稳:“听见。

不是鼓,是城。”

“像龙吟。”

郭嘉道。

“像人心。”

张辽反驳了一句,又低头笑了笑,“也像我心。”

他把手伸到光里,掌心朝上,像要接什么。

半息之后,他把那只手握成拳,拳在空中停了一下,然后落在自己胸前,重重一击。

铁链随之轻响。

“我说过,先斩旧我。”

他抬眼,“现在,我把旧我埋在这片地里。

若将来我负今日之心,让这城里任何一处井水呛住我。”

夏侯惇在后,眼神一动,险些笑出声,又硬生生把笑压回。

他不擅长这类“立誓”

,他更相信实打实的“立功”

可是他承认,他喜欢这个年轻武夫说“先斩自己”

的样子。

“链再松一寸。”

郭嘉淡声。

狱卒一愣,看郭嘉的眼神,乖乖照做。

“明日你随我出城一趟。”

郭嘉像说一件跟别的事一样寻常的事,“去看大河。”

张辽没问去哪。

他只是“嗯了一声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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