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大河龙吟百川归海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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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井遮得恰好,井沿上有新换的青砖,砖边的砂未彻底收干。

她先顺手把篱上的一处断竹扎好,又把井旁一块突出的石角压平。

她像是路过的一个被差遣来修篱的小娘子。

邻屋有老太太探头看她,她对着老太太笑了一下,露出半颗撤了色的牙。

老太太不疑,缩回去念叨自家的鸡。

她蹲下,袖口一滑,铃落在她指尖。

她没有把铃挂在最显眼的那枚夔钉上,而是挑了旁边一枚低一点的。

当她把铃舌轻轻碰了一下,风刚好过井口。

铃不响,却“应”

了一下,像一只小兽在窝里抖了下毛。

她站起,顺手抖了抖手上的泥,又多待了半息,目光看向街口。

一名小贩背着盐包从巷外匆匆走过,步子散乱,眼神左右。

他看见她,装作没看见,走得更快。

鸩目光淡淡地跟了他一条街,然后又淡淡地放过。

今日是“弦日”

,不是“猎日”

她把那张刚要铺开的网折回袖里。

第三指落下的时候,城西那一团死结终于“松”

了一线。

不是散,是动。

动,便可引。

郭嘉睁开眼,目光落回“地下星图”

,指尖在“太微”

与“天市垣”

的缝里轻轻一挑。

他低声,“起。”

鼓楼上的铜铃应声三响,短,短,长。

夏侯惇提起精神,领兵分列两侧水闸。

程昱从窑场方向折回,远远竖起拇指,又把拇指收得极快,像怕把气运泄了。

黄月英压住袖子,避免线头纷乱。

她侧耳听井口,那里面仿佛有一条很久没醒的虫子开始动,先是蠕,再是伸,好像嫌弃土硬,慢慢开路。

“大河来了。”

城头的传呼声随风传下。

城外河岸,水势渐急。

昨夜上游一阵暗雨,水脉比平日丰厚。

护岸的柳枝被水汽连成一片阴。

河面上有一种低低的、连绵不绝的声,像人伏在胸腔里哼,起初只有掌心大,转瞬便装满你整个人。

老渔的人把烟杆含在嘴角,眼眯起来:“龙吟。”

“开北闸三寸。”

郭嘉吩咐,“东南角脏井盖开半扇,城外引沟放一尺。

鼓楼下暗渠,先助风,不助水。”

军士们分头去做。

闸下的铁链起伏,水花爆开,像一串串被人掐碎的玉珠。

市井里的孩子拍掌叫好,被他们娘背过去。

井沿上,大一点的孩童尝了一口,呲牙笑,说“甜”

里正瞪他,自己也舀了一口,沉住脸,没有笑,只把“甜”

两个字接在心里。

第一段“弦路”

全通的时候,城中心脉开始“回”

那条黑里的“孽龙”

把头探出一寸,随即又缩回去,像意识到外面风冷。

郭嘉把咳意压下去,掌心出了一层干汗。

他以意为弦,第三指刚要落下,案旁忽然插进一道影。

“报——西佑巷有人向暗渠里投油。”

黄月英脸色一冷,提起裙摆就走。

程昱反手抄起案角的竹尺,一句“谁投谁死”

的狠话冲口。

郭嘉抬手,压住两人,“今日不杀。

抓住,关;先堵,再净。”

夏侯惇已经带人往那处去。

鸩在西臂弯听到传呼,目光掠过院墙,她没动去拿刀。

她收起铃所在的那枚夔钉边缘的砂,顺手把井沿上的水擦了一圈,借着“擦”

的动作,把一小团早先塞在袖口里的细灰抹进井砖缝,灰并不普通,是黄月英窑里余下的“吃油粉”

若有人再投油,粉会先吃住,放慢油的渗行。

她做完转身,一步一步,慢慢地从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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