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脱胎换骨星图初窥(4 / 5)
我会越来越像一台‘法’,而不像一个人。
你看见了,记得推我一把。”
荀彧沉默片刻:“我会挡你一下,不会推你。
推,推不回头。”
郭嘉笑,没再说。
两人并立,看日光在城心沉下去,像一把缓慢推进的刀,把光切成了两半。
夜幕落,城上一层一层地亮起灯。
鸩按令去了牢城门旁的暗影,像一截被风吹动的廊柱;黄月英带人检井,窑场火平稳如线。
程昱在脏井处换下粗布,又在暗渠口架起一盏罩风的灯;夏侯惇在北闸上来回巡,铁链在他掌中像温顺的蛇;荀彧把今日白榜最后一行字写下:“扰阵者,且押,待弦日毕,一并裁。”
郭嘉独自回到那张石案前,再唤卷。
星图已然比晨时更亮。
他试着把“城”
的轮廓缩小,把“人”
的影子加重。
几枚人影从星图里浮出:夏侯惇的骨色像刀脊冷白;黄月英是一串细密的白点,连成匠心的纹;荀彧则像一块不显眼的石,压在纸角,风再大也吹不动;鸩几乎看不见,只有她掌心的一点极细的铃光,在暗里偶尔颤一下,就又消失。
他把张辽的影子拉近。
那尾“青背”
在暗里游了一圈,忽然停在“天市垣”
与“太微”
的缝隙旁,像在等一声看不见的鼓。
郭嘉轻轻点了一下“缝隙”
。
青背向城心偏了一寸,尾巴上那段暗伤又缩了一格。
“可以了。”
他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卷在回应:第二阶段,初窥门径。
能清晰观人,能做单线推演,但每一指,都要拿一部分“人”
去换。
他合卷,掩灯,咳了一声,咳声被风吃掉,嗓间只余一点盐味。
他端起未凉的茶,把那味一口压下。
门外有极轻的脚步声停住,旋即又退开——那是鸩。
她学会不在“主”
的背后停留。
夜更深,城的嗡鸣完全收进砖里。
风过冬青叶,露水在叶脊汇成一滴,迟疑地挂着,不落。
郭嘉倚在窗前,看露滴撑住自己,像看许多人的命运——饱满、透明、脆弱。
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哪一刻;但他知道这座城已经撑起了第一根梁。
——
次日未明,工坊后的小榻上,鸩醒得很早。
她把昨夜在牢城门旁记下的“来回之人”
写成一串极简的字:里正甲,搬柴丙,牙行丁,一名“无影”
的僧。
她读到“僧”
字时,手指顿了一下。
那人夜里两度过门,第一次行走如常,第二次刻意“歪”
了一下鞋根。
她轻轻抿唇,知道这是一个“写给影子看的字”
。
她把纸叠好,出门去找郭嘉。
她走过一扇门时,风从门楣下钻出,拨了一下她怀里的小铃。
铃不响。
她想起第一课,想起第二课——阴影不是黑,阴影是“像人”
。
她把步子调成“两快一慢”
,让自己的影紧紧贴住脚跟,走过荀彧的白榜、程昱的脏井、黄月英的井台,直到内署的门前。
郭嘉已经在案侧等她。
她把纸递上。
郭嘉看见了“僧”
字,目光一顿,却没有抬头:“明夜,不在牢城门。
在寺前。”
“要不要我下手?”
鸩问。
“不。”
郭嘉摇头,“看他用哪只手系鞋带。
系哪只,线就落哪只。”
他把纸折好,夹在“地下星图”
的卷里,“你只要把‘看见’交给我。”
鸩点头:“诺。”
——
这一日午时,江面远处有一线阴影顺流而下,像更上游的一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