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水淹下邳温侯末路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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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一分,却不高。

长楯仍破得稳,袋沙按部就班。

高顺眼角的余光忽然绷紧:沙层偏了半寸,好像有人在水底用指尖轻轻拨了一下。

陈宫也感觉到了,他压低嗓音:“再快半步。”

并州骑加鞭,赤兔第二步踏进水心,马肩的肌肉鼓起又落下,像在水里拉开一支弓。

第二声铃音从风里斜着掠来,清,短,不拖尾。

——

“二闸挂钩偏开四寸;三闸轻吐一指。”

郭嘉的吐字像钉,“不许猛,不许满,节拍跟风。”

两名闸匠同时动作,东引的水从“偏门”

溜入,与上游那股暗线在浅口下游“碰尾”

,像两条鱼并了一下又分开;西泗微吐,去掣里侧的弦,让整体的斜势再偏一分。

下游豆糠待吃,灰粉暂收——灰是羽翎,不是箭头,要在“看见”

的当口再落。

浅口里出现了一个肉眼难见的“斜”

,前列楯面被扭了一寸,兵的本能是把楯更往里一扣,队列就这样歪了半步。

高顺立刻补位、断声:“楯面回正!”

声音不高,却把那一丝乱生生压下去。

吕布没回头,他在水里只看前方。

他喜欢这种对手——看不见,却确实存在。

他笑,笑里带火:“来!”

第三声铃,落。

荀彧腕轻拧,铃声如针刺薄冰,短、清、极稳。

——

“灰打眼,豆糠吃水;梁抬二指;上游再阖一寸,三闸止。”

郭嘉一连串令落地,“是回腕,不是砸。

记住,我们要他‘退’,不是要他‘死’。”

城上灰粉如一层白雨压向两翼,专打抬头处;豆糠一把把撒在弯心,遇水即黏,地皮“唧”

的一声像被按死;梁木抬高,逼出水头的“细直”

在雨幕里,一条看不见的箭,刚好穿过并州骑最不想抬脚的一瞬。

长楯被水从侧腹里“掀”

了一寸,后列上不来、前列退不下,拍点不疾不徐的重弩这时“嘣”

地压在每一个“最不想回头”

的脊背上。

陈宫断声:“列纵!”

并州骑极快地把横列换成纵列,像一尾鱼从狭缝里把身子掰直。

左侧忽然有一块旧砖被水啃松,顺斜势朝脚边滚,吕布一戟扫开,赤兔猛一拽缰,后蹄在湿糠上打了半个圈,硬生生落回一块未被糠糊死的石缝里,马身稳住。

他笑,笑得很白:“还早。”

“扛墙!”

陈宫指向堤侧那处白日探得的“薄缝”

两名亲随用楯作撬杠,旧墙被硬扛出一线。

陈宫不求全军自此过,他只要开的“口”

开口,才谈得上“退”

“温侯——从这折!”

他声音不高,却像一枚钉,钉在了雨声里。

吕布回马半步,戟尾在水里一杵,人与马一沉一起,像两块铁被同时抬起,顺着那口子硬生生挤了出去。

后列三十人反身立楯,楯面斜挡,承着弩与水,换气仍稳,只是脚下更重了半寸。

队列撤出浅口,奔北堤。

两百步外,重弩的拍点被风抹平。

雨更密了,稳,不怒。

陈宫勒马回望河心,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
今日之败,不在刀、不在勇,在“势”

对手以河为弓,以闸为弦,以灰糠为羽翎,以铃为节拍,把他们一步步逼退——这就是“连环水计”

的第三扣,掘开河水、水淹下邳,将吕布逼入绝境,他早该料到会走到这里。

——

下邳城头,风把雨压成一条条细棱,顺着女墙往下跳。

城内巷道早在昨夜被人顺水“梳”

过,矮墙处铺了灰,井边的石沿抹了糠。

挑水的脚印不再刻意留下,白榜撤了,钉眼还在。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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