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收网之时鬼才的独白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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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纸上’。”

程昱的唇角动了动,终究没有再语。

曹操忽地笑了一声,那笑不大,却把帐中的寒意扯开一线。

他上前一步,把手按在郭嘉肩上:“奉孝,诸将多以你为狂人。

我却知你狂里有尺,尺在你心里。

此局若成,汝功第一。”

“功在主公。”

郭嘉垂目,“我不过是牌桌上的小手,持筹而已。”

“你这只手,”

曹操收回手,转身时衣袍带起一线风,“日后要扶起更多的桌子。”

郭嘉不看他背影。

他转回沙盘,把罗盘搁在一角,五指展开,掌心覆住盘背,像是给它一点稳。

他轻声:“诸位都走吧。

我留一刻。”

三人会意,各自退出。

帐门一合,风弱下去,外头的喧沸像隔着一道雾。

郭嘉独自立在沙盘前,呼吸缓,目光沉。

他把方才那张“戏里戏外”

的脸卸下了一半,露出一个更安静的自己。

他看着罗盘,像看着一面深水镜。

镜里细裂如鱼骨,沿着篆刻的星纹外扩,宛如某处地下的封印也裂了一丝。

他把心海里的【观星策】轻轻展开,数值与势线在意识的内壁上浮出:风三换已近,吕布旗势方盛,龙煞拥拥,正可为锤。

——他很少在白日里如此“高声”

地唤醒这卷“策”

,因为天道对他的排斥仍在,只是被借来的火暂时压住;他不能让自己像夜里那样放肆,不能让这火炽得把他焦。

可他仍要看。

看是为了确认,不是为了贪。

贪,会死。

他在心里一寸寸复核这局的“缝”

:假降的引线埋在城西酒肆的地砖下,取线的人会踩两步半,半步虚;北门的“火”

只烧羊脂,不烧席草,烟白而不黑;城中巷口的“乱”

有脚本,丢盔的人不丢刀,滚倒的人要用左肩先着地;白榜上用的字是纸匠刻的旧版印,印坏一角,刻了“瘸字”

,陈宫那样的人必会笑,笑完会信。

——每一处小技,都不值一书,却是连在一起的一口“气”

气长,则局长。

局长,则狼走得远。

狼走远,则人不必追。

“你会来吗?”

他几不可闻地问了一句。

不是问曹操,也不是问诸将,是问那抹红色的大旗背后的男人。

那人以勇得名,以狂得名,以背叛得名,也以孤独得名。

天下的刀都在议他,天下的琴也在议他。

他走到哪儿,土就跟哪儿颤,风就从哪儿绕一圈。

郭嘉从来不以“怜”

看他,也不以“恨”

他只把他当药。

药要在最热的时候下,药量也要掂得恰好:少了不解症,多了伤体。

他把掌心从罗盘背抬起,站定,像是在记账:“我欠你一锤,我还你一场戏。”

他笑,这一次笑里没锋,只有疲:“戏过之后,你走吧。

走出兖州。

此地,容不下两把锤。”

他知道,驱之不易,收之更难。

可他已经为这一难,备了一条又一条的“缝”

天若急,他便慢。

人若慢,他便催。

只要不走神,就不会掉线。

帐外传来荀彧的铃声第二记,细而稳。

郭嘉把袖束紧,出帐。

暮色把营路染成一层薄铜色,兵士的影在地上一条一条拖长。

许褚在外环巡视,盾面擦得亮。

夏侯惇立在城影边,任风把丝吹得乱,眼里一团火,没作,憋在那里。

程昱抱臂站在鼓台下,眼珠里全是算计的光,像要把每一条巷道、每一个角门都记清。

他们看见郭嘉,神情不约而同地收住。

“诸位,”

郭嘉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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