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拙劣的表演完美的诱饵(5 / 6)
拨,又一拨,第三拨才真正把弦压下去。
堤上的人脚在第二拨时还想着“稳”
,等第三拨一来,下意识把重心往前倾,这一倾,正踩在盐面最滑的那一块。
木桩“咚咚咚”
连敲三声。
三声如一,像在人的心窝里打了三记短促的拳。
行脚梢子没出息地先乱,军卒被他们绊了一下,旗手往上一托,旗绳在“火脊”
上被细火“嘶”
地一舔——不烧,断。
“刃!”
夏侯惇的刀从盾缝里横出,横得不多不少,恰卡住人流里那条最想突进的线。
那条线断了,前后两段互相挤,挤到土阜背后的“直角”
,被空车压出的两道假辙引偏半寸。
半寸,已经够了。
半寸在战场上就是一个人的命,一支队的气。
“缰!”
曹仁把外环收得像稳了半天的一口扣。
扣紧后,他没有随势向内冲,他只是“拉”
,像拉一条缰绳,把想逃、想绕、想投机的脚步一个个拉回来。
拉回来的,不是人,是意。
“铃——”
荀彧抬手,第一记。
有人急,想要多砍两刀,他的眼角余光瞟到白灰线,硬是把刀收住,在原地喘了一口气。
第二记,退;第三记,合。
门在声里关,刀在声里落,救在声里起,杀在声里止。
秩序像一张看不见的网,往下一覆,不紧不慢。
白榜旁,读字的小吏忽然被人扯了下衣角,是先前那个小娃。
小娃指着“刀不越线”
那四个字,奶声奶气问:“‘越’怎么念?”
小吏愣了一下,笑了:“‘越’。”
他又比给娃看:“不能越。”
娃很认真地点了点头,像学会了一个比“五谷”
还难的词。
——
陈宫看见土阜背后旗连折三面,脑海里“看破”
的快感猛烈地抬头又狠命撞上了墙。
他不肯承认这叫“败”
,他咬紧“拙”
的逻辑不放:越拙,越真;越真,越会露破绽;越有破绽,越能一推就开。
他猛地抬手:“再进半里!
抓住那条‘直角’!”
副手道:“吕将军已经压到堤外了——”
“请他再近两杆旗。”
陈宫道。
“将军要名。”
副手追上一句,“要斩旗,要取门。”
“给他。”
陈宫眯起眼,“给他‘名’。
名,是最好的诱。
让他觉得他要的就在前面。
再甜一口——第三口。”
——
“第三口——城隍庙侧门。”
程昱低声,“空车再压一遍,形成‘熟路’。
门内两个‘瞌睡’的,把帽子再歪一指。
门外粮袋口,再露一点米。
最拙。”
郭嘉点头:“最拙,便是‘完美’。”
“铃——”
荀彧提铃,轻轻晃过掌心,像验证自己的手稳不稳。
他看向白碑,碑上的字黑得亮。
他忽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:像是在用刀刻字,又在用字收刀。
他把这感觉压回去,抬手:“记时。”
巷里的人都知道,接下来要生什么:勇还会再进一寸,门还会再合一次,水会再冲一次,火会再舔一次,声还会再敲一次,界还会再画一遍。
所有人都在等,一种可以被预料、可以被安排的“乱”
。
乱若可预料,便不叫乱。
“主公。”
郭嘉轻声,像在自语,“拙劣的戏,演到第三幕,第三幕之后,就不是戏。”
曹操侧头看他。
“之后,”
郭嘉道,“就是把他从戏台上请到我们设好的水里。”
他望向远处那面大红“吕”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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