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拙劣的表演完美的诱饵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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戟打瞌睡,瞌睡得那么像话——一个嘴角有口水,一滴一滴地快要滴下来;另一个头一歪,头盔在额上蹭出一道白印。

“军师,这么拙,不怕他不信?”

随行的小史实在忍不住。

郭嘉淡淡:“他若聪明到不信拙,那就是另一个人了。”

他伸手把那口要滴下来的口水用袖口接了一下,顺手擦在门框上,像记了一笔账,“拙就是糖,甜过头,他却不觉得腻。”

“糖从哪儿来?”

小史又问。

“白榜。”

郭嘉笑,“白进白出,拙相做真,真里不见黑。

陈宫最信白。”

他抬眼看天。

风偏东二分,云薄,日影不硬。

心海里那张势图轻轻浮了一寸,又沉下去。

他朝许褚的方向点了一点头,手掌在空里虚按三次——一记、两记、三记——像先给铃做了三次排练。

——

拙劣的“表演”

,第一幕在午前。

泥湾堤外,陈宫的前锋中混了一队行脚梢子。

梢子们穿着半新不旧的布衣,肩上挑着空担,有盐,有布,有纸扇,连骂人时吐出来的口水角度都像城里做小买卖的一样。

他们探路的脚步比军卒更有耐心,第一步踩盐,第二步蹬草,第三步摸墙。

摸到墙时,有一处空鼓,他们对看一眼,嘴角不自觉勾了一下——拙。

真拙。

用土糊墙,里面空空,是偷工。

偷工,就松。

巷里两个故意“睡着”

的小卒让他们更放心。

一个行脚梢子伸手去女墙里摸了一把灰,灰松,一团团坠下来。

他愣了一下,抬头提醒同伴:不稳。

但另外两人却盯上了那两袋粮袋,互相挤眉弄眼:先拿了再说。

一人作势咳嗽,一人回头做了个“噤声”

的手势,三人一起伸手,动作拙拙笨笨,像真是沿街偷东西的小贼。

下一刻,侧门里“睡着”

的那人“惊醒”

,大叫:“有贼!”

叫得并不真切,拖着尾音,故意让叫声像酒后醒来的糊涂。

他追出去两步,又像怕被军法抓住似的收脚,骂了一句“娘的”

,回身拍打另一人的盔,拍得“铛铛”

响。

陈宫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,笑意更深:“拙。

再拙一点。”

拙劣的“表演”

,第二幕在正午。

清水桥空营的火在日头下冒了一丝细烟。

照理说“昼无烟”

,如今漏了一缕,像做得不认真。

陈宫一抬手,示意副手:“记下。

这帮人——连空营都管不紧。”

副手点头,心里却有一瞬的犹疑:若是故意,谁会故意漏烟?漏烟太明显,还不如不漏。

他忍着没说。

再走一程,泥湾堤上摆了一行浅浅的“指示”

,草绳在风里轻轻抖,像谁忘了收起。

人若走近,才知道草绳下湿草覆着盐,盐面细得像冰。

陈宫眼睛一亮:看破。

拙中有巧,巧里藏乱;乱在“看破”

的快感里。

他最喜欢的,就是看破。

他喜欢那种“别人看不见,唯独我看见”

的愉悦——这愉悦让他每一次判断都像被星辰点了头。

拙劣的“表演”

,第三幕在辰后。

城隍庙侧门外的一道小沟,本该被土填平,今天露着一个手掌宽的“豁”

沟底湿,上面撒了稀稀的牛毛。

有人假作不经意从上面跨过去,脚腕一扭,借势把身上“偷来”

的半袋粮掉落了半堆,金黄的米在土里滚出一条“鱼背”

追他的小卒在沟边停住脚,瞪着眼,嘴上骂,脚不敢过线——那条白灰线在地上轻轻一划,像谁用手指抚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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