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噩耗泰山之血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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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二字——这是父亲曹嵩的字。

他指尖停了一下,环被握得白,再看那帛书,血渍占去大半,剩下几行字被风一吹,抖了抖,露出“泰山郡界”

“张闿”

“道旁”

“尽殉”

几个字。

厅里静得可怕。

鸲鹆在檐下叫了一声,又被什么吓住,停了。

曹操将帛书放回桌上,伸手拿起那截刻着“嵩”

的玉,玉在他掌心里有一点点凉,他的手却在烫。

他没有问,也没有骂。

他只是把那截玉贴到额头上,闭眼,像要把冰冷从玉里按进他皮肤底下那一层最热的火。

他很慢地放下玉,看向传报的骑者,“在哪儿?”

骑者全身打了个寒战,磕头,“泰山郡界偏东二十里,一处狭道旁,遇徐州牧陶谦部张闿,受阻……张闿言‘替徐州收过路钱’,曹太公命人开囊,张闿见财起意……屠车中人,全殉……”

他说“殉”

时,嗓子像被掐了一把,余下的词化开在唇齿之间,不出形。

荀彧伸手扶住他肩,递了水,骑者一仰脖,水没下去几口就呛了出来,喷在胸前,水里带着一丝血。

“还有谁?”

曹操问,声音平平,像在问今日柴禾烧了几捆。

“……家人……仆从……”

骑者哽住,目光茫然地落在那只指环上,像被一个不敢碰的字砸了头,“……无一幸免。”

曹操闭了一下眼,像是忍了一下耳边的风。

他转身,视线穿过半掀的门帘,看见外头井庙上的香。

香的烟一缕一缕,往上,像细而直的雨。

他忽然笑了一下,那笑纹极浅,浅得像一个字被刻错后,又拿刀轻轻去抹的刮痕。

“好。”

他说。

他的声音不高,却在厅中四壁上碰了一下再碰一下,像一块敲铁的石子,“好。”

荀彧脱口道:“主公——”

“文若。”

曹操抬手,目光从深处抬出一线光来,“不必劝。”

荀彧闭了闭眼,压住胸中的气。

程昱在旁,手里的毫笔折了笔尖。

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昨日窑群那口“炉”

,炉的火被按住时,出过一声像人喘的闷响。

今日这声“好”

,就是那口炉火从闷里顶出的一缕尖。

郭嘉看着曹操。

他没有上前,也没有后退。

他知道这时上前,是把手伸进火里,后退,是把脚抽出火塘。

他只是轻轻地吸了一口气,把那口气藏进肺里最深的地方。

那口气里有铁的味道,有水的味道,还有一点非常轻的甜腻——昨夜假煞散尽后,城里被米汤覆盖过的空气,此刻又被真血割出了一道口子,甜里藏着腥。

“传令。”

曹操开口,不等任何人再出一个音,“全军整备。

三日内,出兵徐州。”

话一落,厅外的风像被捅了一下,纸鸢尾羽乱甩,铃响成一串。

荀彧嘴唇动了一下,却终究没有立刻言语。

他不是怕,他是懂。

劝阻此刻,只会把火苗吹成野火。

他看郭嘉。

郭嘉与他对视,只一瞬,就从荀彧的眼里看到十句话。

他在心里,一句一句回应。

而后,他一步出列,躬身,声音极轻,却直:“主公,此战,可为‘孝’。”

曹操看他,目光像一把刚出鞘但尚未挥出的铁,“讲。”

“孝者,非私。”

郭嘉道,“非为一人之父之仇,乃为天下之‘父’。

泰山为东岳之宗,禹拜其上,百神所集。

太公于泰山郡界受劫,是天地在人间立的一个‘案’。

此案不雪,天下皆知‘不义’可侵‘大义’。

请主公以太公之冤为名,以‘孝’为旗,不征民力,不扰良善,专讨徐州牧座下不义之徒。

军行每一处,先立井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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