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点亮星图洛阳节点(3 / 5)
页在彼此摩擦。
那破损的边口刺进他的意识,像有细小的锯齿在锉他的太阳穴。
他用指节压住眉心,告诉自己不能昏。
残卷还处在“风中残烛”
的阶段,每一次观照都会引起排斥与渗血,这些不应成为抱怨,它们只是一笔账,需要冷静地记下。
短短几息,他的衣领便被汗浸透。
汗不是热,是冷,像从骨里渗出来。
地底的风渐止,广场上残存的火星重新拾起亮度。
一只飞蛾扑在他袖口,头触轻轻顶住布面,又落下去,像一枚用旧了的叹息。
“先生。”
远处有极轻的一声,像有人在帘外提醒。
那不是呼唤,更像体察——是蔡文姬的琴弦在风里拂过,也是她的目光在暗中掠过营地的方向。
她在帐中或许读了一会儿书,或许只是在看着那道断弦出神。
她不知他来此,但她确实听见了方才那一丝“地声”
,眉心又蹙了一下,又慢慢放开。
她不去追问,因为今晚她已问过该问的一句,余下的,都耐心。
她在心底低声说:“安。”
不是说给自己,是说给帘外与城中。
夜风翻了帐角,把这字悄悄送远。
郭嘉把视线从石渠上收回,缓缓起身。
膝头被石面磨出一圈浅红,他拍去灰,听见自己骨节出一声轻响。
他不让这声传到外面,只把它留在心里,作为节点成的记号。
“洛阳,已点。”
他在心里复述,用一种记录员的语调,不夹半分感情。
可在复述的空隙里,仍有一丝细微的颤从嗓口边蹿过。
他把它压下,像把跳出棋盘的一粒子再拈回去。
再度伸手入卷,星图像一口刚被点亮的小井,映出他的影。
影子略显模糊,但他看得见——由洛阳向东,几条细线如鱼刺一般伸向平原。
它们不在天上,在地上,穿过沟堑、盐碱地与未被人注意的岗丘,最后在一片四战之地的交汇处,如心脏般跳了一下。
兖州。
那块在他脑中被圈过无数次的地,在此刻与“亮起”
的洛阳产生了最初级的共鸣。
节点与节点之间,像孤岛之间的火光,隔着风浪遥相呼应。
他看到这一瞬,嘴角动了一下,不是笑,是一种把疼与快意一起咽下去的动作。
他合上卷轴。
不是用手,是用一种“闭眼”
的方式,让星光自行退去。
残破的页边悄悄靠拢,像伤口贴回。
头顶的云很薄,月亮落在断殿之后,像一枚被劈成两半的白瓜。
广场边的石碑倒在藓衣里,碑面上一截“汉”
字还清晰,像故国的遗体。
他站了很久。
久到炭盆里最后一块炭也化为红白相间的粉,久到巡逻骑换了两班。
风从衣摆钻进来,把他内里的汗凉个透。
他伸出手,隔空向地行了一礼,礼极浅,只相当于与一个同辈相逢时的示意。
地不需要他的礼,但他在做这件事时,胸中那条蛇少有地安了一安。
“借你一线,我还你一针。”
他在心里说,语气像与旧友谈价。
他转身,离开旧址。
走到宫墙缺口时,他回望了一眼。
远处营灯疏疏落落,像在夜水面上随风摆动的萤。
帛帐最内侧的那一盏灯还亮着,应该是她。
灯微暗,又像刻意不熄。
那盏灯在今晚的许多风里立定,给他一种奇怪的稳。
他没有过去。
他把脚步放轻,绕开了那片光。
他知道自己不能靠近,不只是因为那条蛇会躁,也因为他不愿把她卷入这张还没拉紧的网。
她听得见地在哭,他担心她也会听见他在笑。
那笑不该被任何好人听见。
回营时,东方尚未泛鱼肚白,天边却有一条极淡的灰蓝,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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