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初见龙气与悲鸣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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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“用”

落在琴上。

郭嘉颔。

他扬声交待:“移内圈东南空棚。

布帘。

让文吏以十人为队,轮流入内。

每队一盏茶时间。

其余人退后,勿扰。”

夏侯惇挑眉,却未言。

他看了一眼琴,又看郭嘉。

像在判断这场看不见的布局会不会把刀口翻起来。

人潮后退,帷幕垂下,油灯升高一些。

风从帘底缝里走过,带着药与火的味。

郭嘉站在帘外,不进。

距离恰到好处。

声音却很自然地穿过帘缝,像水从竹节间流过去,不起泡,不夺味:

“在下郭嘉。

姑娘如何称呼?”

“蔡琰。”

她低头,应得很淡,“字文姬。”

“久仰。”

他没有多说四字。

久仰,不是礼。

是实情。

她的琴声在火光里镇住过马,是他算过的一环,也是他未算到的一环。

那一刻,他忽然感谢世界上还有琴声。

那声把许多刺往外压了一寸。

帷幕后,木凳轻响。

她换了坐姿,把琴横在膝上,手掌覆住断弦。

食指轻微一挑,三根新弦出并不饱满的和声。

音不亮,却很净。

净得像风露过石面,留下的一滴冷水。

帘外的人不自觉把脚步收成了猫步。

近处的战马喷了两下鼻,耳朵向后压了一寸,又慢慢放开。

她没弹曲。

只是让三个音在夜里走路。

走到哪一处就停一停,像替人摸骨。

郭嘉闭了一瞬眼。

胸腔内的黑蛇在这一刻不躁。

不是被收服,是被放在一张宽阔而平整的案上,惊觉自己不过是一根摆在案上的蛇皮。

真正的蛇,在更深处吐信。

他睁眼。

灯缝里,她的眼睛落在他的方向。

目光像一枚极轻的钩,钩住一个人背上最不受控制的一块筋。

他把呼吸压下去,把每一次吸气都变成军阵里的步伐,齐整,不乱。

“姑娘的琴,会让各位睡得安稳些。”

他道,“军中有粗笨,倘多有冒犯,容在下一一赔过。”

“军中有规。”

她笑了一点。

像灯影里抖了一下水,“规在,其余都安。”

这句“安”

,安的不是她,是帘外的兵,是帘外那个站得太直、眼睛很亮的人。

她把断弦挑起,抖出微不可闻的一声“咔”

她听见有人心里有一根弦同时动了一下。

不是错觉。

她的血脉里有一种足够古老的东西。

老到把“言”

与“声”

混在一处,老到把“名”

与“气”

混在一处。

她看着人,就能听见“名”

的声音。

不是耳能听见的那种,是骨头能听见的那种。

它会把世上每一个名字的边缘,像用刀轻轻刮一刮,刮掉虚饰,露出骨。

帷幕隔开喧哗,隔不开那层更深的声。

她听见很多人身上松开的结。

有人在心里哭得很小声,有人的名字像湿木头,火一近就冒出酸味。

有一两个名字疯狂地叫嚷,叫的不是自己的事,叫的是别人的罪。

她不管那些。

她听见了他的。

那名字不只一层。

外头是“郭嘉”

干净,锐,带一点冷。

再里一层,是“奉孝”

柔,藏在袖里,平日不见光。

最里头,不是名字,是一口吞着名字的东西。

它不自己声。

它只把别人的声吞进去,磨碎,嚼烂,换成一股细黑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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