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军师祭酒风起于青萍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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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军号还整。

许邶(人唤小名“阿邶”

)的额头紧贴地毡,嗓音颤:“军、军师祭酒——许某有眼无珠,许某——该死!”

郭嘉没有看他。

他连眼角都未分一点。

他的目光从许邶的头顶越过去,投向帐外那片阳光下的旗浪——那里,十八路的旗,风向已乱,暗色的缝隙像一条条细蛇,正悄悄地从旗与旗、营与营、人与人之间游开。

他心里一动,像有根极细的线,在指尖轻轻一拨,拨到昨夜那三处“挑线”

的位置。

风起于青萍之末,不是在山巅,不在云端,在这最容易被忽视的浅水里,最先有皱痕。

“许将军。”

曹仁的声音在后,“抬头。”

许邶抖了一抖,却不敢抬。

他以为会挨骂,以为会挨罚,以为要被拖出去杖责。

等待像一只猫,用尾巴一下一下地轻轻挠他的后颈。

许久,他听见一个淡淡的声音:

“地毡潮,别跪太久。

起来罢。”

不是曹仁,是郭嘉。

那声线轻得像羽,一落,帐内每个人的肩背却齐齐松了一寸——不是松懈,是一种难以言说的“认了”

被他这么一说,“许邶该不该死”

的问题,竟像变得不重要:他只需“起来”

许邶连声称喏,爬起时手脚都软,险些又栽一跤。

有人低低笑了笑,笑声里带着刚刚好的一点羞耻。

曹操从主位走下,盯着案上的虎符,忽然把它抛给郭嘉。

虎符在空中划出一道极短的弧,被他稳稳接住。

曹操道:“你既为‘酒’,先祭本军之‘心’。”

“诺。”

郭嘉把虎符按在掌中,“祭心,不在酒,在人。”

“如何祭?”

“先‘静’,后‘裂’,再‘合’。”

郭嘉抬头,目光扫过众人,“静,是止浮名;裂,是挑私心;合,是归大义。

今日起,军中所有大大小小的‘会’,皆有‘酒’在侧。

酒者,醒人也。”

“醒谁?”

有人忍不住问。

“先醒咱们自己。”

郭嘉淡淡,“再醒天下。”

曹操盯着他,有那么一瞬,像看见昨夜那一圈半干的露痕在这人眼底亮了一下。

他忽然笑,笑得像刀背敲在案角,叮,当一声:“好。

诸将听令——郭嘉,军师祭酒。

军中军法、军议、军心、军粮,四者之线,皆得过他的手。

违者,斩。”

军令一出,帐内应声成片。

“诺——!”

的回响穿过帘缝,扑向外头的阳光。

“军师祭酒,地位在诸将之上”

,这一条,被众人用喉咙抵住,又用膝盖记住。

郭嘉并未借势多言。

他知道“风”

的第一口,要吹在水面最薄的那层。

“许将军。”

他忽然点许邶,“前日你笑我,今日我不计较。

你有胆量,也有眼。

我给你一个活。”

许邶一怔:“请——请军师示下。”

“从今而后,你盯粮道,只盯,不吭声。

看人,看车,看旗,看夜里半更换哨处的火色。

看‘线头’。

谁若在粮上动一个指甲缝的心思,你按住,不必声张,来报。

报时只说三件事:谁、何时、哪一处旗边的毛刺不顺。”

(他把“挑线”

的第一串钩子,交给了曾经嘲笑他的人——最合适,也最稳当。

许邶红了眼,几乎要再次跪下:“诺!”

“去吧。”

郭嘉轻轻一摆手,像把一只颤抖不定的兔子送回灌木丛。

曹仁看在眼里,心里不觉暗暗点头——“静、裂、合”

,他先静了许邶的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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