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军师祭酒风起于青萍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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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法在先。

他不讲术,他只讲法——天下之法,不在盟文,不在旗帜,在“裂缝”

他抬手,指向军图上三处极不起眼的空白:

“粮道、后营、牙旗交接处。

诸公若口称‘合’,实则三处皆不稳。

请散。

散是‘明智’,不是‘怯’。

让天下自己裂到临界点,再谈‘合’,方为上策。”

“反间!”

袁绍的心腹掀案而起,手背青筋毕露,“来人——”

那一瞬间,曹操的手离开了案,像刀背忽转为刀锋。

他开口,声音不扬,自有一股压人的劲:“住手。”

帐中不再是一片浪,浪被硬生生分成两半,气声在空中收紧。

曹操侧了半身,向众侯缓缓一揖:“众位,此人——我荐。”

只是两个字——我荐。

风向便换了。

有人不甘,有人出鼻音冷笑,却无人再喊“拖下去斩”

曹操把话压住,转向郭嘉:“你说‘散’,我听到了。

众位诸侯若有疑,尽可问本侯。

本侯——担了。”

言毕,他抬手,从亲随案上取印。

那是一枚小小的虎符头,纹路极简,一面刻“酒”

,一面刻“师”

他将符按在案角,声线极平,像把一枚棋放到不显眼的地方,却正好是全盘的“关窍”

:“今日当场,拜郭嘉为——军师祭酒。

军中诸将,位在其下。”

一枚轻印,一句轻话,像把帐中所有散乱的气一把揪住,往他手里拽。

袁绍的脸色像覆盖了一层粉末,粉末被风一吹,再难附着。

他想言,喉间却被某种羞怒和犹疑卡住;刘备微微躬身,目光飘到案角那枚“酒”

字上,袖里手指又轻又缓地绕了一圈。

“孟德,”

有人阴声道,“你这是要——”

“要担。”

曹操打断,目光一冷,像在风口里收起幞带,“诸位若不愿散,自可自行议。

合,则合其利;散,则散其心。

本侯不拦。

但此人,我要。

谁若动他一根汗毛,视为动本侯之臂。”

这话落下,连风都像短了一截。

站在偏门的曹仁懂了那股“刀味”

,极轻地点一头,将手背在袖中,拳悄悄握紧,又慢慢松开。

那条黑影在郭嘉心口也随之蜿蜒了一下,像在冷笑,又像在伸牙。

他向曹操微微一揖:“谨受‘酒’。”

“你敢受,便好。”

曹操转身,“退朝。”

盟帐散了个七零八落。

各家旗帜自门缝而出,风口里彼此拧着,像水草在不同的水流里扭动。

并非人人愤怒;更多的是烦躁,是私心被照了一照后的不适——盟心,已死,这四个字,如钉入木,又如钉入肉,有人拔得出,有人拔不出,有人以为未曾扎进去。

郭嘉随曹操出帐。

阳光终于从云缝里折下一块,正好落在他衣袖上,青色微微起光。

他垂目,看着那枚“酒”

字虎符,虎口握处尚温。

他轻轻呼气,胸中的黑影顺着这口气游了一圈,把世界边缘再擦清半分。

【时序角标:同日·巳正|曹营议事帐】

曹营内,气息与盟帐完全不同:更紧,更冷,也更干净。

甲叶擦拭得很勤,兵刃上油未干;校场里传来一串短促的号子,步伐齐,刀柄击掌声干脆利落。

郭嘉迈入帐门的瞬间,他听见里面投来的几道轻小却尖利的呼吸——是嘲笑未散的尾音。

那是昨日里曾对着他冷言的一个裨将,姓许,字未闻,人中利齿,最擅在人群边缘叼一句“半真半假”

的话,勾人笑。

他先是一愣,随即眼神里霜花碎裂,扑通跪倒。

膝盖落地声在帐内炸得极响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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