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帐中囚徒诸将的嘲笑(2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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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。

郭嘉只看了一息,便别开。

屏风上墨竹的影子斜过来,像一根干净的骨头。

“昨日之事,你说说。”

背影低声,嗓音略哑,像久经沙场后留下的一丝沙砾。

他没有自报姓名,没有多余开场。

问的不是“你是谁”

,问的是“你做了什么”

“粮道右侧土色不对,沉陷较多,适合做虚枕。

风向巳时前后逆转,尘墙可成,适合藏火。

巡骑换班错拍,说明人心有‘颤’,适合下钩。”

郭嘉平平地把三件事说完,“我所做者:一软一绊一火一假路,四件并用,借风借土,夺人半寸。

半寸足够把对面由勇转疑。

疑一转,势就泄。”

“说得像个成段的书。”

夏侯渊一哂,“可是‘借风借土’,谁不会说。

谁不会事后诸葛。”

“渊兄,”

乐进忍不住,“昨日他是在事‘前’说的。”

“谁作证?”

李典看向曹仁。

“我。”

曹仁无波无澜,“节牌在我处。

若说假,我愿负全责。”

这句一出,帐中气息缓了一寸。

曹仁在军中名望不低,他是那种不巧言、不讨巧的人,诸将对他的话并不轻视。

可轻视归轻视,嘲笑还是要有。

诸将的笑,就像军中的盐,不放不行,放多了也咸死人。

“会设机关,会逮小贼。”

夏侯惇上前一步,一眼罩住郭嘉,嗓音里有冷火,“你既称‘不丢脸’,如今我问三句。

若你能答,我亲自给你解枷。

若答不出,我亲自送你上军法台。”

“惇兄,”

曹洪笑,“别动气。

问他三句,也省得他一会儿在主公前卖弄。”

背影没有阻止,像是认可这场问答可以继续。

狼毫又离开砚台,擦过纸镇,轻轻地,出一声极细微的“齿”

声。

那“齿”

像沙砾磨过玉,听在习惯的人耳里,就是在说“继续”

“第一问。”

夏侯惇道,“你说三日之内必有劫粮。

昨天已一回,明天还会来吗?”

郭嘉答:“会,且不在粮道,是在帐后。”

“帐后?”

乐进皱眉,“大帐后头是禁地。”

“越是禁地,越是心胆大的爱去的地方。”

郭嘉抬眼,“昨日我用的是‘骗他们来’。

今日要用的是‘把他们送走’。”

“说人话。”

李典不耐。

“帐后库房今日调数,库存账与实物有‘空’。

两处的差,若有人手中有钥,他们会趁人心悬着去补这‘空’。”

郭嘉把“空”

字咬得极清,“补空有两种法。

第一,偷;第二,烧。

偷要袋,烧要火。

若今晚亥时前后帐后灯火忽暗,风其实没有变,只是被人用湿布罩过去,烟会更低,火更红。

火更红,是烧盐灰的红。

是内贼。”

这话一落,帐中有人冷笑:“你说的,还是预言。”

“不是。”

郭嘉摇头,“是‘验’。”

“怎么验?”

夏侯渊挑眉。

郭嘉开始一条条列:“请在帐后门槛下,薄撒一层细灰,灰要拌极少盐。

盐遇潮,灰色变浅。

有人踏过,足迹边缘会浅白,这白一小时不散。

请在两间库房之间的斗门上,挂一幅薄绢,绢上画两点墨色红隼。

红隼眼睛朝向风口。

若今夜有人开斗门,绢会动,红隼的眼白会有一点盐雾。

盐雾若见,在场守门者无罪,钥在内吏手中。”

此言一出,几位将军面面相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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