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 长安乱局天下鼎沸(1 / 2)
河中镇的节度使府里,王重荣正设宴款待田令孜的使者兼义子田宇。
田宇斜倚在主位旁的客座上,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的金鱼袋,他身上的锦袍用蜀地最好的云锦织成,袖口绣着金线牡丹,却被他穿得松松垮垮,仿佛对这身华贵毫不在意。
“王节度,”
田宇呷了口酒,酒液顺着嘴角流下,滴在锦袍上,他却懒得擦拭。
“我义父说了,交出解县盐池,神策军接管,你依旧做你的河中节度使,吃香的喝辣的。
不然……”
他拖长了语调,眼角的余光扫过王重荣,带着猫戏老鼠般的轻蔑,“同州的五万神策军,可不是来看风景的。”
王重荣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,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。
他原本以为田令孜会派个老成持重的使者,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纨绔。
他原本还想给田令孜留几分薄面,没想到田宇如此狂妄,竟然敢威胁自己。
“田公子,”
王重荣的声音冰冷,“解县盐池是河中镇的命脉,也是河中百姓的衣食所系,我愿每年上交三千车精盐,余者,河中镇自有用度。”
“反了?”
田宇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,碎片溅到王重荣的靴边。
“我义父的话,就是圣旨!
你一个藩镇,也配斟酌?”
他站起身,走到王重荣面前,手指几乎戳到对方脸上,“实话告诉你,这盐池我今日要定了!
你若识相,就赶紧点齐盐工、交出账本;不然,明日神策军进城,第一个砍的就是你的脑袋!
到时候,你王家满门,连条狗都活不了!”
帐外的亲兵听到这话,个个怒目圆睁,手按刀柄,只等王重荣一声令下。
王重荣深吸一口气,胸中的怒火终于冲破了隐忍的堤坝。
他猛地一拍案几,站起身来,声音如惊雷般炸响:“田令孜养的好儿子!
竟敢在我河中撒野!”
“来人!”
王重荣怒吼道,“将这狂徒拖下去,斩了!”
田宇吓得脸色惨白,尖叫道:“王重荣!
你敢杀我?我义父会灭了你全家!”
亲兵们一拥而上,扭住他的胳膊往外拖,他的锦袍被扯得稀烂,金鱼袋掉在地上,滚到王重荣脚边。
看着田宇被拖出去的背影,王重荣捡起地上的金鱼袋,狠狠掷在地上,用脚碾得粉碎。
“田令孜,是你逼我的!”
他转身走进书房,提笔写下一封密信,召来最信任的亲卫:“立刻送往晋阳,交给李克用,告诉他,田令孜专权误国,欲夺盐池,我已斩其义子,愿与他共举勤王大旗,诛杀奸佞!”
亲卫领命而去,王重荣又铺开宣纸,写下那封弹劾田令孜的奏疏,字字泣血,句句诛心:
“臣王重荣诚惶诚恐,顿百拜上奏陛下:
窃以枢密使田令孜,阉宦小人,恃宠专权。
自陛下还京,政令皆出其手,国库空竭,尽入私囊;神策五十四都,名为护驾,实为私兵。
今更觊觎解县盐池,遣义子田宇,仗势欺人,辱臣及河中将士。
宇言:‘盐池必夺,抗者灭族’,狂悖无状,视藩镇如草芥,视陛下如无物!
盐池者,河中命脉,百姓衣食所系,臣岂敢轻弃?宇迫臣交出,实则断陛下西顾之屏障,弱河中守土之军力。
臣忍无可忍,已斩田宇,以儆效尤。
令孜不灭,国无宁日!
臣恳请陛下,诛田令孜,以谢天下。
臣愿率河中三万将士,待命京师,为陛下清君侧!
臣重荣,泣血顿!”
写完奏疏,王重荣将其密封,交给快马送往长安。
这封信送出,便是与田令孜彻底决裂,但他别无选择,退一步是死,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
长安大明宫的紫宸殿,连日来被两份加急奏疏搅得鸡犬不宁。
一份是朱温的求援信,哭诉秦宗权十万大军围攻汴州、陈州,蔡州军“以人为粮,白骨盈野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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