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洹水惊变铁骑破阵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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洹水北岸的晨雾像沉甸甸地压在芦苇荡上,连风都吹不散这黏稠的水汽。

魏博军的营帐沿着河岸铺开十里,中军大帐前的“乐”

字大旗在风中飞舞,旗面溅满了前几日厮杀留下的暗红血点。

乐彦祯身披亮银锁子甲,甲叶上的麒麟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,他站在临时搭建的望楼之上,手中长槊拄在木板上,出吱呀的轻响。

“朱节度你看,”

乐彦祯用长槊指着南岸,语气里满是不屑。

“李可举那老匹夫的营寨都快断炊烟了,昨夜还派细作泅水突围,被我决死都的弟兄一箭射穿了喉咙。”

他身后的亲兵捧来酒囊,他仰头饮了一大口,酒液顺着胡须滴落。

“不出三日,我必踏平他的营垒,让幽州人知道魏博军的厉害!”

朱瑄穿着件灰布袍,与乐彦祯的张扬截然不同。

这位天平军节度使捻着胡须,目光掠过波光粼粼的河面,眉头始终没有舒展。

“乐节度不可大意。

李可举的幽州突骑乃是百战精锐,只是缺粮才坚守不出。

更要紧的是,昨夜探马回报,濮州李烨已过黄河,先锋距魏州不足五十里了。”

“李烨?”

乐彦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把酒囊往地上一摔,皮囊在泥地里滚出老远。

“前几个月,我没能拿下濮州,这厮在我麾下不过是个都头,麾下几千残兵也敢来凑热闹?”

他拍着望楼的栏杆大笑。

“正好,今日一并收拾了,让他知道叛逃的下场!”

朱瑄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
“乐节度怕是忘了,此人在瓦子寨以三千人破黄巢五千精锐,汴水岸边更是击溃了林言的玄甲锐士。

朱温、李克用何等人物,都要对他礼让三分。”

他顿了顿,加重语气。

“听说他麾下有支陷阵都,重甲骑兵冲锋时能踏破坚城,还有锐士都的长刀阵,斩将夺旗如探囊取物,不可轻敌啊。”

“哼,乡野匹夫的侥幸之功罢了!”

乐彦祯猛地转身,银甲上的鳞片碰撞作响。

“我魏博决死都乃是河北精锐,张玉更是我亲手提拔的悍将,麾下两千锐士哪个不是以一当十?今日就让李烨尝尝长枪阵的厉害!”

朱瑄还想再劝,却见乐彦祯已大步走下望楼,对传令兵怒吼:“让罗弘信守好大营,我带决死都渡河,半个时辰内踏平濮州军营!”

朱瑄无奈地叹了口气,对亲卫道:“传令各营压阵观望,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战。”

他望着南岸隐约出现的濮州军旗号,心里暗叫不好,乐彦祯这般轻敌,怕是要栽跟头。

此时的洹水南岸,濮州军营寨。

营地背靠一处土坡,营门正对着河岸,栅栏外挖了浅浅的壕沟,几名士兵正往沟里铺设削尖的木刺。

李烨披着件玄色披风,站在土坡上眺望北岸。

“使君,魏博军动了!”

赵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这位陷阵都指挥使甲胄还没系好,手里攥着半截干粮。

“看旗号是乐彦祯的亲军决死都,领头的是张玉那厮!”

李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北岸的魏博军阵中,两千名步兵正推着十余架浮桥靠近河岸。

这些士兵都穿着黑色皮甲,手持丈二长枪,队列整齐如刀切,正是魏博军引以为傲的决死都。

为的将领身材魁梧,骑着匹黑马,腰间悬着两柄短刀,正是决死都指挥使张玉。

“来得好快。”

李烨沉声道。

“乐彦祯是想趁我军立足未稳,先占南岸建桥头堡。

赵猛你看,张玉的布阵极有章法,前排三列长枪兵呈梯次排列,后排是硬弩手,两翼还有持盾刀兵护卫,明显是想稳扎稳打。”

赵猛啃了口干粮,含糊道:“管他什么章法,陷阵都冲过去一踏就散!”

“不可。”

李烨摇头。

“洹水南岸地势狭窄,若让他们站稳脚跟,后续大军源源不断渡河,咱们就会被挤在河滩上动弹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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