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朕的忠臣朱爱卿把刀架朕脖子上了(2 / 3)
宣武军八百里加急军报!”
一名内侍颤抖着接过军报,呈到御前。
唐昭宗费力地抬起眼皮,展开那份军报。
他还没来得及从前一个噩耗中缓过神来,新的打击便接踵而至。
宣武军节度使朱温,以“河东逆贼大胜,恐其趁虚而入,威胁京畿”
为名,已派遣大将丁会、牛存节,率精兵三万,“保护性”
进驻陕州!
陕州!
唐昭宗的目光猛地转向舆图,那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陕州,古称陕郡,东接洛阳,西扼潼关,是整个关中平原通往中原的咽喉要道!
与军报一同送达的,还有朱温那封言辞恳切到令人作呕的奏折。
奏折上,朱温痛斥李克用“狼子野心,罪不容诛”
,对自己未能参与讨逆而“痛心疾”
。
接着,他话锋一转,声称自己听闻禁军战败,唯恐沙陀兵马威胁圣驾,故“万死不敢迟疑”
,星夜兵进驻陕州,为陛下构筑一道坚固的防线。
最后,他“恳请”
陛下追认宣武军对陕州的管辖权,以便他更好地“拱卫京师,为陛下分忧”
。
“噗——”
唐昭宗一口气没上来,只觉得喉头一甜,竟喷出一口血来,溅红了眼前的奏折。
“朱温……朱全忠!”
他一把将奏折狠狠掼在地上,指着舆图上陕州的位置,手指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。
图穷匕见!
这哪里是“拱卫京师”
,这分明是把一把尖刀,死死地抵在了长安的脖子上!
洛阳已在他的掌控之中,如今陕州再入其手,整个关中通往东方的门户,都被他牢牢锁死。
从此以后,长安的朝廷,不就成了他朱温笼中的一只鸟,池中的一条鱼?
“朕的忠臣……朕的朱爱卿,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了!”
唐昭宗的声音凄厉,充满了被背叛的疯狂与绝望。
他环视殿下百官,嘶声问道:“谁?谁能为朕分忧?谁能把朱温给朕赶出去!”
满朝文武,噤若寒蝉。
赶出去?
拿什么赶?
京畿最后的兵马已经在陷马谷化作了累累白骨。
如今的长安,就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!
看着底下那一张张或惊恐、或躲闪的脸,唐昭宗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他终于明白,自己这个天子,已经无人可用,无兵可调。
那一夜,寒风呼啸,吹得宫殿的檐角呜呜作响。
唐昭宗遣散了所有内侍宫女,独自一人枯坐在冰冷的紫宸殿中。
他让人找来了李烨当初那份劝谏的奏表,就着摇曳的烛火,一遍又一遍地看着。
“……朱温请讨河东,非为忠义,实乃借陛下之天兵,剪除其宿敌。
若朝廷出兵,无论胜败,皆中其计。
胜,则朝廷与河东两败俱伤;败,则朝廷元气尽丧。
届时,朱温必趁虚而入,西进扼关中咽喉,则陛下危矣……”
字字珠玑,句句如刀。
当初被他视作废纸的谏言,如今却精准地预言了生的一切。
悔恨,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。
孤独,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恐惧,将他彻底淹没。
他才是天下之主,可他现在能信任谁?能依靠谁?
朝堂上那些慷慨激昂的忠臣,转眼就成了让他国破兵亡的罪人。
而他视为心腹大将的朱温,却成了第一个将屠刀对准自己的恶狼。
“李烨……李烨……”
唐昭宗口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。
他忽然意识到,放眼天下,如今唯一有实力与朱温抗衡,且在道义上对自己还存有一丝忠义的,似乎……只剩下这个当初被他无视和猜忌的濮州节度使了。
向一个自己刚刚才狠狠驳斥过的藩镇低头求救?
这个念头一升起,巨大的屈辱感便涌上心头。
他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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