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借天子之刃讨不臣之贼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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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阳城,血腥味尚未散尽。

但朱温做的第一件事,却不是清点战利品,也不是安抚新降的张全义。

他换上了一身素服。

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,他径直前往城北的邙山,来到了大唐历代帝王的陵寝之前。

陵寝早已被李罕之那样的兵匪盗掘得不成样子,到处都是盗洞和残破的砖石,一片狼藉。

朱温站在先帝的陵前,看着眼前的惨状,突然双膝跪地,放声大哭。

“臣,朱温,救驾来迟!”

他捶胸顿足,声音悲怆,眼泪鼻涕流了满脸。

“致使陵寝遭此大辱,臣罪该万死!

罪该万死啊!”

他一边哭嚎,一边对着陵寝重重磕头,额头很快就变得青紫,渗出血丝。

跟在他身后的将士们,包括张全义在内,全都看得目瞪口呆。

这……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、心狠手辣的宣武节度使吗?

这演技,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。

然而,周围的洛阳百姓和士人看到这一幕,却无不感动落泪。

乱世之中,还有谁记得先帝?

还有谁会为皇室的尊严痛哭流涕?

唯有朱公!

一时间,“朱公忠义”

的传闻,如同长了翅膀一般,飞遍了整个洛阳城。

一场完美的政治秀。

哭完了,表演也到位了。

朱温回到府衙,立刻召来笔墨,亲自草拟了一封奏表,以八百里加急,送往远在长安的朝廷。

“臣朱温,泣血上奏……”

奏表之中,他先是将自己描述成一个听闻东都蒙难、心急如焚的忠臣,如何不顾一切,星夜来援。

接着,他话锋一转,痛陈河东李克用拥兵自重,名为藩镇,实为国贼!

“……李克用名为陇西郡王,实则桀骜不驯,屡抗皇命,坐视国难,其心可诛。

今河东沙陀,兵强马壮,已成朝廷心腹大患。

臣恳请陛下下旨,降下雷霆之怒,由臣朱温统兵,配合天兵,东西夹击,共讨此不臣之贼!”

洋洋洒洒数千言,字字句句,都透着一股“为国除害”

的凛然正气。

奏表的最后,朱温更是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诱饵。

他“大度”

地表示,此次出兵,纯为朝廷分忧,绝无私心。

“……若能荡平河东,收复河中失地,臣分文不取,所有州县、钱粮、户籍,尽归朝廷中枢直接管辖,以壮皇室!”

这封奏表,如同一块巨石,投入了长安那早已波澜不惊的死水之中。

……

长安。

大明宫。

唐昭宗李晔看着朱温的奏表,年轻的脸上,浮现出一丝激动的潮红。

“诸位爱卿,都看看!

都看看!”

他将奏表递给下方的宰相张渥。

张渥,一个对藩镇坐大深恶痛绝的老臣,看完奏表,激动得浑身颤抖。

“陛下!

天赐良机!

此乃重振我大唐皇室威严的绝佳机会啊!”

他转身面向朝臣,声音慷慨激昂。

“朱温愿意将打下的土地尽数归还朝廷,其忠心可见!

反观那李克用,屡次不遵号令,对我朝廷阳奉阴违,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!

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,一举削平强藩!”

朝堂之上,立刻嗡嗡作响。

大部分文臣,都对张渥的话深表赞同。

他们受够了藩镇的气,做梦都想回到那个中央集权的辉煌时代。

然而,角落里,一位须皆白的老臣,太常寺卿杜让能,却颤巍巍地站了出来。

“陛下,不可!”

他的声音虽然不大,却让整个大殿为之一静。

“陛下,朱温此人,豺狼之心,路人皆知!

他比李克用更加危险!

此乃驱虎吞狼之计,借我朝廷之手,去消耗李克用的实力,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啊!”

“再者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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