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5章 再造汉室的艰难历程-续(2 / 4)
形的壁垒比有形的栅栏更加森严。汉军营垒戒备森严,弓上弦,刀出鞘,巡逻队警惕的目光扫视着相邻的降兵营地。而降兵营地这边,则是死一般的寂静,弥漫着猜忌、恐惧和随时可能爆发的戾气。流言如同瘟疫般在降兵中蔓延:
“听说了吗?刘秀手下大将吴汉,可是出了名的杀神!他主张把所有头领都砍了,以儆效尤!”
“不止头领!我老乡在汉军里当伙夫,偷听到他们说,要把咱们都打散了,老弱病残直接坑杀,精壮编进前锋营,下次攻城就赶咱们去填壕沟!”
“妈的!老子就知道没好事!与其被他们玩死,不如拼了!等天黑……”
压抑的怒火和求生的本能,在绝望的沉默中疯狂滋长。数十万双眼睛,死死盯着中军大帐的方向,那里面决定着他们的命运。一场看不见的风暴,正在平静的表象下迅猛积聚。刘秀刚刚取得的巨大军事胜利,正面临着顷刻间化为乌有、甚至反噬自身的巨大危机!如何处置这数十万降卒,成了比击败他们更严峻的考验,直接关系到刘秀集团能否真正在河北立足,乃至未来的国运兴衰!
警示: 胜利的光环下往往隐藏着最深的裂痕。赢得战场容易,赢得人心艰难。信任的缺失,能将最辉煌的成果瞬间化为灰烬。
2.惊世之举:轻骑独行于虎狼之穴
建武元年九月(公元25年)。河北鄗城,汉军受降营地,中军大帐。
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。邓禹、吴汉、耿弇、岑彭等核心将领齐聚一堂,个个眉头紧锁。案几上摊开的,是斥候和密探源源不断送回的关于降兵营地的报告,字里行间充斥着“人心惶惶”、“流言四起”、“群情汹汹”、“恐生大变”等令人心惊肉跳的字眼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。
“陛下!” 吴汉率先开口,声音如同金铁交鸣,带着战场磨砺出的冷酷与决绝,“铜马诸部,凶顽成性,反复无常!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数十万降卒聚于一处,实乃心腹大患,如抱薪坐于烈火之上!臣请即刻行动——” 他做了一个向下劈砍的手势,眼神锐利如鹰,“将其大小头目尽数擒杀!余众则强行打散,老弱遣散(实为任其自生自灭),精壮者分散编入各营严加看管!如此,方可绝后患!” 他的提议代表了相当一部分将领最直接也最“安全”的想法:暴力镇压,分化瓦解,以绝后患。
耿弇年轻气盛,但也觉得吴汉过于激进:“吴将军之策虽快,然杀戮过重!数十万降卒,若激起哗变,后果不堪设想!且杀降不祥,易失天下人心!不如……” 他沉吟道,“将其大部就地屯田,严加看管,徐徐图之?”
邓禹抚着胡须,面色忧虑:“耿将军所言屯田,耗费时日,眼下粮草转运艰难,数十万人之食,从何而来?况且,” 他加重了语气,“其心未附! 强留于此,犹如养虎遗患!遣散?更不可行!这些百战余生的悍卒一旦散入民间,无粮无地,必复为流寇,再次啸聚山林,河北永无宁日!此乃两难之境!”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冯异,“冯将军,你有何高见?”
冯异,这位以沉稳着称的“大树将军”,此刻的神情同样凝重。他缓缓开口:“吴将军欲快刀斩乱麻,邓司徒忧心隐患重重,皆有其理。然则,无论杀戮、囚禁、遣散还是屯田,都只着眼于‘控制’其身,未能触及最根本的症结——其心!” 他站起身来,走到帐门边,望着外面壁垒森严、杀气腾腾的军营与沉默压抑、疑云密布的降兵营地之间的巨大鸿沟。
“降卒之忧,根源何在?在于不信!他们不信我们能真正接纳他们,给他们一条活路,更不信我们能一视同仁!我们越是用精兵强弓将他们团团围住,越是将其头目单独监视或处置,他们心中的恐惧和猜疑就越深!此刻,任何风吹草动,哪怕是一个火星,都可能引爆这数十万人积压的绝望,玉石俱焚!”
他转过身,目光炯炯地看向刘秀:“陛下!解铃还须系铃人!要破此死局,唯有信任!唯有让这数十万双充满恐惧和戒备的眼睛,亲眼看到、亲身体会到陛下的诚意!”
刘秀一直端坐主位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,眼神深邃如渊,仿佛穿透了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