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凿空西南的代价(4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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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,眼神麻木中带着愤恨。

当他抵达成都时,空气中弥漫的不安更是清晰可感。

蜀郡治所内,疲惫不堪的文翁如同见了救星:“长卿(司马相如字)!

你可来了!

民怨沸腾,如鼎之汤啊!”

他详细描述了百姓的困苦与惊恐。

司马相如神色凝重地点点头。

他没有立刻召集官吏训话,而是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儒生深衣,带着几个随从,走进了成都的坊市,走进了田间地头。

他倾听老农诉说着儿子被征走、生死不知的悲泣;听工匠抱怨沉重的“算赋”

(人头税)压得全家喘不过气;听妇人哭诉家中缺少劳力、田地荒芜的绝望。

那些带着浓郁蜀地口音的控诉,如同锥子,刺痛着他这位蜀郡游子的心。

数日后,一篇名为《难蜀父老》的雄文在蜀郡各地被官吏们高声宣读:

“盖闻天子之于夷狄也,其义羁縻勿绝而已……”

(我听说天子对于周边部族,原则上是维系联系而不断绝而已……)

“夫边郡之士,闻烽举燧燔,皆摄弓而驰,荷兵而走……岂乐死恶生,非编列之民哉?计深虑远,急国家之难,而乐尽人臣之道也!”

(边境的将士,看到烽火燃起,都拿起弓箭飞驰,扛起武器奔跑……难道他们是喜欢死而厌恶生,不是国家登记在册的良民吗?那是因为他们深谋远虑,急于解除国家的危难,乐于尽到臣子的本分啊!

“今辟草莱,通道路,卑币帛以怀远人……然士卒劳倦,万民不赡……此使者之过也,非陛下之意也!”

(如今开垦荒地,开通道路,用丰厚的钱币布帛来安抚远方的部族……致使士兵劳苦疲惫,百姓生活困顿……这是使者的过错,并非陛下的本意啊!

司马相如的文采再次挥了神奇的效力。

他没有回避工程的残酷代价(“士卒劳倦,万民不赡”

),但巧妙地将责任归咎于“使者之过”

(暗指唐蒙等具体执行者),为皇帝留足了体面(“非陛下之意”

)。

更重要的是,他用“急国家之难”

、“乐尽人臣之道”

这样崇高的家国大义,将沉重的徭役和牺牲赋予了悲壮的正当性,极大地安抚和疏导了蜀地父老那颗饱受创伤、需要理解的心灵。

愤怒的火焰被这“文绉绉”

的甘霖暂时浇熄、安抚下去。

蜀郡的骚动,奇迹般地平息了大半。

唐蒙在棘道大营得知司马相如的到来和那篇檄文的效果,独自对着西南莽莽群山,饮下了一大碗苦涩的浊酒。

他理解相如的政治智慧,但心中也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悲凉——他知道,自己注定要背负这“使者之过”

的名声了。

本章警示:沟通是化解隔阂的桥梁,理解是抚平伤痕的良药。

司马相如以文辞为刃,剖开家国大义,暂时弥合了官民的裂痕。

然而,再华丽的辞章也无法掩盖真实付出的代价。

真正的安抚,不仅需要动人的言语,更需要切实的行动与关怀。

5:郡名犍为,余音苍茫

在付出了惨重的生命与财富代价后,那条由白骨和汗水铺就、贯穿崇山峻岭的“南夷道”

终于艰难地延伸到了夜郎腹地。

公元前13o年末至前129年初,一个象征帝国权力延伸的新郡——犍为郡(郡治初设于鄨县,今贵州遵义西;后移僰道),在西南夷的群山中宣告设立了。

棘道(现宜宾)简陋的临时官衙前,举行了象征性的郡府挂牌仪式。

唐蒙身着崭新的郡守官服,站在写有“犍为郡”

三个大字的匾额下。

阳光刺眼,他看着眼前蜿蜒向西、消失在云雾中的那条“路”

——那是数万巴蜀子弟用命填出来的通道——再看身后那些脸上刻满风霜、神情麻木的僚属和残存的士兵,心中没有多少新官上任的喜悦,只有沉甸甸的、近乎窒息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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