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从沛公到天子(3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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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你们这是陷我于不义啊!

我刘季出身低微……”

“汉王!”

一直沉默的张良忽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盖过了喧哗。

他起身,对着刘邦深施一礼,目光平静而透彻:“臣闻:‘名不正,则言不顺;言不顺,则事不成。

’昔日商汤、周武,皆非为自身荣华而兴兵,实乃顺天应人,诛暴安良。

彼时,亦必有天下诸侯共推之。

今汉王之功,德泽天下,远迈汤武。

诸侯将相,不顾身家性命,追随大王,栉风沐雨,披肝沥胆,所求为何?不正是希望大王能登帝位,定下名分,立下制度,使天下有主,万民有归,功臣得享尊荣,后世子孙得享太平吗?此乃天意民心之所向!

若大王执意推辞,岂非辜负了上天之命,寒了功臣之心,乱了天下之望?天下复归于乱,谁能担当此责?请大王以天下苍生为念,勿复再辞!”

张良的话,如同涓涓细流,却蕴含着千钧之力,句句点在要害上。

他不仅抬出了商汤、周武这样的圣王标杆,更将推辞的后果直接指向了“天下复乱”

的高度,并巧妙地将“诸侯将相”

的共同利益诉求包裹在“天意民心”

之中。

帐篷内瞬间安静下来。

所有人的目光,齐刷刷地聚焦在刘邦身上。

刘邦脸上的“惶恐”

、“为难”

之色,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。

他沉默了片刻,目光缓缓扫过帐内每一张殷切、紧张、期待的面孔。

最终,他深深地、沉重地叹息了一声,那叹息包含着一种仿佛被逼到绝境、不得不背负起巨大枷锁的无奈与沉重:

“唉……罢!

罢!

罢!”

他一拍大腿,仿佛下定了天大的决心,用一种混合着疲惫、认命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目光看向众人:

“诸君必以为便……便国家……”

(诸位既然都认为这样对国家有利……)

话音落下,帐篷内先是一静,随即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!

“汉王万岁!”

“皇帝陛下万岁!”

呼声直冲云霄,震荡着整个定陶城。

刘邦坐在那里,接受着山呼海啸般的朝拜,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却又无比深沉的笑容。

那笑容背后,是沛公刘季的终结,是汉高祖时代的开启。

张良的劝谏如同点睛之笔(推手),将刘邦的三让从谦辞(表演)升华为天命所归(合法)。

这一幕揭示:成功的领袖(刘邦)往往深谙平衡之道,既需展现谦逊的姿态(三让),更需懂得在关键时刻顺应大势(接受)。

3:汜水称尊(公元前2o2年二月初三,汜水之阳,晴空万里)

甲午日,二月初三。

天公作美,连日阴霾一扫而空,湛蓝如洗的天空下,冬日难得的暖阳洒满大地。

汜水北岸(阳,指北岸),一片开阔平坦的高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,临时筑起了一座并不算高大宏伟、却庄严肃穆的土黄色祭坛。

坛分三层,饰以象征方位和天穹的玄色(黑)与黄色布幔。

坛前,象征社稷的土堆(社)和谷堆(稷)静静矗立。

晨曦微露,低沉雄浑的号角声便已连绵响起,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。

祭坛四周,汉军精锐列成整齐的方阵,甲胄鲜明,戈矛如林,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,肃杀之气直冲霄汉。

旗帜猎猎,赤色的“汉”

字大纛在风中招展,如同燃烧的火焰。

诸侯王的仪仗、文武百官的舆驾,按照严格的等级序列,排列在祭坛南侧,场面浩大,秩序井然。

空气中弥漫着香烛、泥土和皮革混合的独特气息,以及一种令人屏息的、厚重的期待感。

吉时将至!

鼓乐齐鸣,奏响庄严古朴的祭祀乐章。

主角终于登场!

刘邦身着崭新繁复的玄衣纁裳(黑红二色的帝王礼服)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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