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徙木立信-五十金的重诺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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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者——赏金!

十金!

十金啊!”

喊声在狭窄的巷子里激起一阵短暂的涟漪。

有人从破门板后探出头,有人停下手中的活计。

牛二和他的同伴们也抬起了头,脸上全是惊疑不定。

“十金?”

刚才说话的后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,旋即又被更大的怀疑覆盖,“徙根木头就赏十金?骗谁呢?十金够买多少石粮食了!”

瘸子张嗤笑一声,看透一切般:“瞧见没?来了!

哄傻子的来了!

指不定挖什么坑等着人跳呢!”

铜锣声和嘶喊声渐渐远去,留下死寂一般的疑惑和更深的不安,在潮湿阴冷的栎阳城上空弥漫。

赏金?十金?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小石子,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没溅起,就被数百年积攒的疑虑淤泥彻底吞没。

【章节警句·疑墙】

当王麻子的惨叫还在街角回荡,十金的承诺便显得像个拙劣的笑话。

信任的崩塌只需一次失信的重锤,而重建它,却需要搬走堆积如山的猜疑——公信力的废墟上,每一块砖都是过往背弃的诺言。

2:南门孤木

(同日,栎阳城南门)

南门内外,人潮涌动,嗡嗡的议论声如同夏日的闷雷,在城墙拱洞下回荡,却压不住人们脸上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疑虑。

城门口那块不算开阔的平地,此刻被挤得水泄不通。

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同一个地方——城门洞正中央,立着一根粗壮笔直的新木。

那木头看着就不寻常。

三丈(约七米)高的松木,树皮被剥得干干净净,露出新鲜湿润的木芯,在初春不甚明媚的阳光下,散着淡淡的松脂清香。

它稳稳地立在一个深坑里,底部用夯土和碎石固定得异常结实。

木头旁边,竖着一面高大的木牌,上面用秦篆刻着几个醒目的大字,旁边还站着个识字的文吏,一遍遍地向围观人群高声宣读告示内容:

“左庶长公孙鞅大人谕令:凡能将此木徙置北门者,赏——十金!”

文吏的声音洪亮清晰,但听在众人耳中,却像裹着一层厚厚的油膜,模糊又隔阂。

十金!

这个数字反复刺激着人们的神经。

“十金…俺滴娘嘞,够俺一家子吃十年饱饭了吧?”

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农喃喃低语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根木头,又飞快地瞥向告示牌,似乎想确认自己没听错。

“做梦吧你!”

旁边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立刻嗤笑反驳,“十金?官家啥时候这么大方过?我看呐,这木头指不定有多邪乎!

谁敢动?动了怕是要倒大霉!”

“就是就是!”

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附和,警惕地往后缩了缩,“别是啥‘军功木’吧?扛过去就说你参军了?或者…是给河神献祭的木头?谁扛谁倒霉!”

各种离奇古怪的猜测在人群中飞快传播、酵。

有人说木头里藏着诅咒,谁碰谁家破人亡;有人说这是官府新设的陷阱,扛过去就得认罪罚钱;还有人说这木头是钉死恶鬼的桩子,挪动了会释放瘟疫…恐惧和猜疑,如同瘟疫本身,在人群中蔓延。

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,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。

那根孤零零的巨木,像一道冰冷的界碑,划开了官府与庶民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。

人群边缘,牛二也挤在里头。

他个子高,踮着脚能看清那根粗壮的木头。

十金!

这个念头像火苗一样在他心里乱窜,烧得他口干舌燥。

家里早就断粮了,老娘饿得下不了炕,媳妇抱着饿得直哭的娃,眼睛都肿了。

十金!

能买多少粮食?多少肉?能请最好的医生给老娘看病!

能让一家子活下去!

他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半步,攥紧了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白。

“牛二!

你作死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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