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5章 一丘之貉(3 / 5)
般掠过街口,长刀在火光中反射出寒芒,士兵高声厉喝:“宵禁!
违令者——杀无赦!”
两人交换了一个迅而警觉的眼神,观音奴低声咒骂:“该死,抄个家竟闹到这地步了。”
李沾点点头,目光扫过四周,只见街角已有百姓被士兵推倒,血迹混着泥水在石板间晕开,那凄厉的惨叫声仿佛刀刮在骨头上。
他不再多言,拉了拉斗篷,对她低声说:“先找个地方过夜吧。”
两人匆匆躲入一条偏僻的小巷,在街角找到一家低矮土砖建起的客栈。
门前挂着一盏摇曳的油灯,昏黄微光中,灯芯冒着股股黑烟。
门口坐着一个胖墩墩的中年妇人,头巾裹得严实,脸上布满风霜的裂纹。
她眯起眼打量两人,语气干巴却不容讨价还价:“一间房?金币先付。
现在戒严了——涨价!”
观音奴神色不变,脚步未停,已主动挽住李沾的袖子,低下头,声音柔和:“夫君,给钱吧。”
她声音柔中带涩,语气做足,一副小心取悦的模样。
李沾被这一句叫得一愣,险些打个激灵,干咳一声,尴尬地翻出几枚铜币递上。
老板娘接过钱,咧嘴一笑,随手丢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钥匙:“二楼,二号房。
别惹事。”
客栈内灯光昏暗,楼梯咯吱作响。
房间小得几乎转不过身,唯一的一张木床铺着褪色的羊毛毯,床脚晃动,墙角一只陶盆盛着半盆冰凉的水。
窗缝未封,风雪呼啸而入,木窗哆哆作响,仿佛连夜色都在颤抖。
观音奴不动声色地占了床位,裹上斗篷便侧身躺下。
李沾摸了摸背包,无奈地在地板上铺开衣物,一言不地躺下。
两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,既无亲密,也无争执,唯有屋外风雪与远处传来的零星喊杀声,在沉沉夜色中交织如梦魇。
直至夜深,这座城市仍未安眠。
第二天一早,灰蒙蒙的晨光透过窗缝渗入室内,冷气未散,城中仍在戒严。
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如雷鸣般在石板街道上滚动回荡。
抄家行动仍在继续,间或传来木器破碎的爆响、女人的尖叫、孩童的哭声,像未曾停歇的梦魇在阿莫勒上空盘旋不散。
观音奴起得早,斗篷披在肩头便下楼去了。
观音奴走到柜台前,借口要水,顺势向那胖老板娘探口风声。
老板娘一边拿陶杯擦拭,一边压低嗓子抱怨着,语气中充满惊惧与愤懑:“哎呀,昨儿个抄了阿卜杜拉家,今早又抓了几个大户。
理由都一样:不愿改宗什叶派!
听说国王要彻底归顺天方教的十二伊玛目派,说那些还信逊尼派的,就是塞尔柱人的奸细。
顽固的老教士、商人、贵族,全得遭殃。
唉……城里现在人心惶惶,谁知道下一个是谁?还听说,王国连自己那个坚持信仰拜火教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也不放过!”
观音奴微微颔,眸中掠过一抹冷光,没再多言。
回到楼上时,李沾已醒,正半坐在地板上揉着酸痛的后腰,打着呵欠,一脸无聊。
李沾看观音奴进来,忍不住问:“外头咋样?门还关着?”
观音奴倚在床边,神色冷淡:“抄家抄得更狠了。
不肯改宗的,全家倒霉,国王连自己信仰拜火教的弟弟都抓了。
士兵在满街翻,估计这几天别想出城了。
也不知道阿哈兹大叔和商队,现在会是怎么个情况……”
观音奴语气淡然,眼神却渐渐黯淡下去。
话音未落,那一连串熟悉的动荡景象,便如毒刺一般,在她心中挑开尘封的旧伤。
她在床沿坐下,望着窗外呼啸的风雪,缓缓开口,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:“这场面……让我想起从前的事。
那年,大夏晋王府被抄家。
我父王被抓。
我当时恰巧在城外的庄园,是从狗洞里爬出去逃的。
那是个雪夜,我披着羊皮爬山过河,身后火光映满天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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