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3章 文明之苗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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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 而此刻,李漓站在坡上,迎风而立。他早已用一块湿兽皮裹住口鼻,冷风掀动他袍角如旗帜。身影矗立在烟雾与火光之间,宛如某种即将踏入禁忌之门的祭司。他沉声开口,声音透过浓烟传来,如铁砧敲击般铿锵:“别慌!那是砂中的毒在脱落,只有烧尽它,才能留下纯净的铁末!风会带走恶气,熬过去,就成了!”

格雷蒂尔闻言放声大笑,双臂肌肉鼓胀,一边猛力推拉焙烧炉塘上的兽皮风箱,一边吼道:“奥丁在上,这臭味简直是地狱的硫磺汤!但姐夫说得对,毒气去了,利器才来!”

风声呼啸,仿佛天地都在助燃这场火祭。二氧化硫随风四散,刺激得人喉咙如灼,眼眶泛泪。雪地边缘的草叶已枯黄卷曲,空气中满是呛人的酸意,湖面上的雾气似也被熏染,变得浑浊而沉重。一群渡鸦从树顶惊起,扑腾着飞向高空,发出一阵刺耳的“嘎嘎”声,仿佛在逃避这由人手唤出的“小火山”。

那一刻,大地仿佛在轻颤,烈焰下不仅是铁矿的蜕变,更是族人对李漓——这个异乡酋长——信念的第一次真正考验。

焙烧持续了数个时辰。烈火在窑塘中翻腾,如饥饿猛兽贪婪地吞噬每一粒矿砂。格雷蒂尔挥舞长棍,不时搅拌砂层,火星四溅,飞舞如夜空中短促的烟花。热浪逼人,炽灼得他满头大汗,金发湿透,紧贴额前,仿佛一头陷入战场的野熊。

随着温度攀升至七百摄氏度,焙烧反应终于达到顶点。矿砂开始崩裂剥离,表层皲裂成龟纹,内部转化为红褐色的粉末,像一张脱落的金色假面。与此同时,硫气猛然爆发,如海啸般卷起烟雾直冲天际,乌云翻滚,恶臭刺鼻,似腐鱼沼气与焦硫混着烧焦的皮毛,仿佛某个千年毒神在此怒啸,让整片坡地如地狱前线,令人几欲呕吐。

大多数族人已退回营地,在远处紧张观望,唯有那支内心如钢的核心小队仍坚守原地。有人用浸湿兽皮掩面,强忍不适,咳嗽声如潮水起伏。乌卢卢一边拉动风箱,一边大喊:“漓!这气味真要命!像死鱼配坏鸡蛋再烧两遍!”她眼眶通红,泪水在硫气中横流,却依旧咬紧牙关,脚步未退。

李漓没有回避。他一边挥手指引风向,一边高声回应:“那是科学的气息!把毒烧光,铁才能留下!”他的声音如铜钟在风中震响,双眼如炬,眉宇间写满了信念与隐约的亢奋——他知道,他们正在穿越火与毒的门槛,迎来新纪元的黎明。

终于,随着最后一缕硫烟被湖风卷散,浓雾渐淡,刺鼻的气味也一点点退去。窑塘中那曾经金黄耀眼的矿砂,如今尽数化作赤红的粉末——色如锈血,形如微尘,散发着干燥、沉稳、冷冽的金属气息。空气不再灼人,只余下一种寂静而厚重的纯净感,仿佛天地间的某种杂质已被彻底焚尽。

半天之后,黄昏如墨洇染天际,落日将一道冷冷的金光投在吉奇加米湖的冰面上,映出一道仿佛熔铁般的余辉。窑塘彻底冷却,残火埋入灰烬,那沉静的赤矿粉铺满炉底,如烧过的土地般沉默而不屈。

壮汉们戴上手套,提着石铲踏雪而来,步伐稳重而安静。他们一筐筐将赤铁矿粉铲出,搬运至高炉旁堆放。那些粉末在夕光中泛着温润的红褐光泽,细腻如沙却沉如铁,指间一握,“沙沙”滑落,像流沙一般柔顺,又带着一种凝聚火焰与时间的重量。

李漓走近窑边,揉了揉疲惫的眉心,打了个哈欠。他俯身,缓缓托起一把赤铁矿粉,粉尘在微风中轻轻飘落,像一场红色的雪。他望着指间滑落的粉末,目光深邃如暮色中的湖水,低声道:

“成了……这才是,真正的炼铁原料。”

格雷蒂尔甩掉额上的汗珠,咧嘴大笑,声音在冰原上回荡:“姐夫!你这泥巴窑果然有神力!那金砂烧一烧,变成了红末……像是雷神亲手锤炼过,魔法一样!”

“烟是散了……可祖灵的鼻子,可不会这么快忘。”一位长老盯着天边残留的灰气,目光沉沉,如同在望一场未曾结束的风暴。

有人跟着附和:“这砂本不是我们该碰的东西,太像从地狱里翻出来的。”

李漓未言,只静静站在赤矿堆前,俯瞰那一地锈红。他举手一挥,语声沉稳:“收集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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