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9章 沙陀人的线索(4 / 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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壮汉冷笑一声,吐出一口浊气,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:“具体多少,谁也没数清。三五百来号人,兴许更多。他们占了几座山寨,专劫过往商队,连伽色尼的巡边军都吃了亏,铩羽而归。至于为首的几个沙陀人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忌惮,声音压低了几分,“据说他们使一对铁槊,出手狠辣,迅如雷霆。别说商队,连我们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。”
此言一出,隘口两侧的骑兵中传出低低的议论声,似涟漪在人群中扩散。伊尔马兹的呼吸变得急促,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哈迪尔曾提及的沙陀战技——铁槊挥舞,势如雷霆,横扫千军,宛如草原上的风暴席卷敌阵。他忍不住低声问安萨尔:“沙陀人……会是我们的族人吗?他们为何流落至此?”
安萨尔哼了一声,压低声音,语气中带着几分老兵的冷峻:“族人也好,叛匪也罢,先活着到恰赫恰兰再说。郡主自有定夺。别忘了,沙陀人也有自己的野心,未必个个都念旧情。”他转头看向贾札勒,示意尽快撤回,以免夜长梦多。
贾札勒点了点头,向刀疤壮汉拱手道:“多谢提醒。此事我们会留心。今晚借道之恩,恰赫恰兰铭记在心。”言罢,她翻身上马,动作利落,带着随从追着前行的队伍疾驰而去。刀疤壮汉站在原地,火把映照下,他的身影如一尊沉默的石像,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远去的骑兵,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似藏着未尽的算计。
夜风依旧呼啸,裹挟着卡拉达什谷的沙尘,似在低语这片荒原的古老秘密,诉说着刀光剑影与阴谋诡计。整支队伍在古勒苏姆的严令下悄然通过隘口,但她始终未曾在阿尔巴尔人面前露面,一直端坐于覆着毛毡的马车内,沉静如深潭,深不可测。她的隐匿并非畏惧,而是深思熟虑的选择——阿尔巴尔部族反复无常,贪婪如豺狼,与其冒险交涉,不如迅速离开,免生枝节。马车上的乌古斯鹰羽在月光下微微颤动,似在回应她心中的决断,预示着更艰险的路途在前方等待。
通过卡拉达什谷的隘口,地势豁然开朗,浅谷间一泓清泉映着星光,宛如天河坠地,泛着细碎的银辉。古勒苏姆果断下令扎营,士兵们动作迅捷,一座座帐篷在夜色中升起,火堆噼啪作响,羊奶与炖豆的香气在寒风中弥漫,温暖了疲惫的旅人。夜色深沉,群星如碎银洒落,映照在水潭之上,泛起细碎的光芒,似在诉说这片土地的希望与凶险,也似在为这支远征的队伍祈福。
贾札勒快步入帐,盔甲上沾满风沙,尚未褪去的紧张在她眼中一闪而过,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。帐中沉香袅袅,余韵未散,哈勒麦刚刚合起手中的祷词卷轴,低声呢喃的祝词仍在空气中回荡,为幼主法赫扎尔德祈求平安。席琳坐在案几旁,借着摇曳的烛光整理文书,羊皮纸上墨迹未干,字迹工整如她的性情,透着对职责的执着与忠诚。索菲娅倚在母亲身旁,手中握着一柄小巧的匕首,刀鞘上刻着沙陀族的图腾——一匹奔腾的骏马,象征着自由与力量。她的目光不时扫向帐外,似在警惕夜色中的任何异动。
古勒苏姆听完贾札勒关于隘口交涉的禀报,眉头微蹙,目光缓缓移向帐内悬挂的羊皮地图。地图上,恰赫恰兰以南的山地被墨线勾勒得犬牙交错,塞尔柱与伽色尼的势力范围交叠重合,宛如两头蛰伏的猛兽,随时可能在某处山口撕裂和平的薄纱,掀起腥风血雨。她修长的手指轻点地图,停在两国交界的荒山之间,眼神深邃如夜,仿佛在地图的墨迹中寻找隐藏的答案,试图窥见命运的轨迹。
“沙陀人……”古勒苏姆轻声念出这个名字,修长的手指缓缓点在地图的交界地带,沿着那片山岭轻轻滑过。她的语气平静如水,却掩不住一丝藏于心底的起伏,如湖面下暗涌的波涛。沙陀人,对旁人而言或许只是草原上的古老部族,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;而对她而言,却是与她命运交缠的深刻印记——失踪的丈夫李漓,女儿索菲娅,还有席琳所生的幼子查赫里,皆是沙陀之裔。他们的血脉中流淌着草原的狂野与不屈,而今,突如其来的同族线索,如深谷投石,在她心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:这些沙陀人,究竟是敌是友?是流落异乡的族人,还是割据一方的叛匪?
古勒苏姆转向贾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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