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9章 沙陀人的线索(2 / 5)
杜尼娅闻言,挑眉,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:“郡主,您要安抚这些反复无常的游牧民?”
古勒苏姆起身,披上雪白的裘衣,缓步至帐口,凝望夜色深处的群山。她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修长而孤傲,宛如一尊屹立于风沙中的雕像。她声音平静,却透着不容动摇的意志:“我要用最少的鲜血,把这支队伍完整带到恰赫恰兰。阿尔巴尔人不过是卡拉达什谷的豺狼,喂他们几块肉,便能换来片刻安宁。待我将恰赫恰兰交到法赫扎尔德手中,那才是真正的开始。”
晚霞如血,染红了天际。一队三十人的骑兵如疾风般冲出营地,蹄声震碎了夜色的寂静,向着前方隘口疾驰而去。战马喷着白气,锁子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骑士们的长矛与弯刀在鞍侧微微晃动,散发着肃杀之气。队伍中,一名身形挺拔的青年格外引人注目——他便是十八岁的李保(经名伊尔马兹),哈迪尔的长子。他的面庞尚带几分书卷气,眉宇间却透着初生牛犊的锐气。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,勾勒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,似藏着对未知的渴望与无畏。他的坐骑是一匹黑色战马,鬃毛如墨,步伐矫健,鞍上悬着一柄弯刀,刀鞘上镶嵌着简单的铜饰,透着沙陀人的质朴与坚韧。
伊尔马兹与弟弟李佼(经名库特鲁格)本在巴格达的经校潜心研习经义与诗文,过着相对安稳的生活。他们的世界曾是书卷与笔墨,充满了辩经的激烈与诗词的悠扬。然而,帝国东境的风云变幻如狂风骤起,将这对兄弟卷入古勒苏姆的远征。古勒苏姆有意磨砺伊尔马兹,特意将他安排在骑兵队中,让他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山野间学会面对真正的刀锋与阴谋。战场的残酷远非经校的辩论可比,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死亡的阴影,但伊尔马兹的眼中却燃着一团火——那是年轻人的热血,也是沙陀血脉的骄傲。
夜风如刀,刮过隘口的岩壁,发出低沉的呜咽,似荒原的灵魂在低吟。骑兵队在狭窄的山道上放缓步伐,斥候在前方挥手示意,隘口处影影绰绰,似有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跳跃。伊尔马兹紧握缰绳,心跳如擂鼓,血液在血管中奔涌。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队长安萨尔——一名胡须花白的老兵,脸上刻满风霜与战痕,左颊一道刀疤在月光下尤为显眼。安萨尔眯着眼,观察前方,低声喝令:“列阵,弓弩上弦,准备接敌!动作轻,勿惊敌!”
队伍迅速散开,呈半月形列于隘口两侧的岩坡后,弓手们悄无声息地搭箭上弦,箭镞在月光下泛着寒芒,宛如蛰伏的毒蛇,随时准备噬人。伊尔马兹屏住呼吸,紧盯着隘口下方,耳边只剩风声与自己急促的心跳。果然,不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,夹杂着低沉的交谈与金属碰撞的轻响。火把的光晕在黑暗中摇曳,数十名武装骑手逐渐显露身影。他们的装束杂乱,披着皮甲与毛毡斗篷,腰间悬挂弯刀与短矛,脸上蒙着粗布面巾,遮住口鼻,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。这些人显然不是正规军,而是卡拉达什谷中游荡的武装团伙——极有可能是阿尔巴尔部族的游牧武士,凶悍而狡诈。
“人数约五百,装备不精,但马匹矫健,行动灵活。”安萨尔眯眼观察,低声对身旁的伊尔马兹道,“小子,稳住,别急着逞英雄。郡主说了,能不打就不打。战场不是诗会,莽撞只会送命。”
伊尔马兹点了点头,手却不自觉地按上腰间的弯刀柄,掌心已被冷汗浸湿。他的心跳越发急促,脑海中闪过经校中读到的兵书策论——《孙子兵法》的谋略、《突厥战志》的阵法,然而此刻,纸面上的排兵布阵显得苍白无力。真正的战场,充满了风沙的呛鼻、马汗的腥味,还有那随时可能爆发的血腥与死亡。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,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隘口下方的火光中。
对面的队伍似乎也察觉到了隘口的不寻常,领头的一名壮汉举起火把,示意队伍停下。他扯下蒙面巾,露出一张满是刀疤的脸,右眼角一道伤痕狰狞可怖,月光下显得格外阴鸷。他高声喊道,声音粗犷如雷:“来者何人?此路归阿尔巴尔部族管辖!留下买路钱,饶你们不死!否则,卡拉达什的秃鹫会啄食你们的尸骨!”
安萨尔冷笑一声,低声对伊尔马兹道:“看好了,小子,这就是卡拉达什的‘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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