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7章 我没吃过人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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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。

“我们的任务,是护着你们这些不拿武器的人。”赫利语气平静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
“战斗很快就会结束。”比达班轻声说道,眼神仍注视着前方。

号角声在雾气中低沉回荡,托戈拉的收兵令宛如一道落幕的铁声。喧嚣的杀喊渐渐褪去,天地间只余风声与喘息。残雾笼罩的战场陷入死寂,血迹与泥水交织成一片暗红的沼泽。胜势虽成,仍有两三名战士或中毒矢翻倒泥滩、或被石锤砸断骨骼抱臂哀喘,虽不致命,却将这场胜利浸出一层沉重的代价。

很快,五名受伤的图皮战士被原住民天方教战士们押到李漓面前——他们浑身是血,呼吸粗重,却仍昂首而立,眼神如同野兽临死前的光。血水顺着他们的颈项蜿蜒而下,与赭红的战纹混为一体,仿佛在皮肤上燃起一层冷焰。没有哀求,没有屈服——那双双眼睛里仍闪烁着未被征服的光,像野火的残焰,在灰白的雾气中默然燃烧。

大地仍在微微颤动,空气中弥漫着铁与泥的腥味,像被揉碎的铁片在互相摩擦。每一步都踏进血与水的混响里,脚下的泥泞仿佛还在吞噬倒下的人。蓓赫纳兹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凝固的寂静,冷冽如刀锋:“怎么处理他们?”她的眼中闪着精算的光,冷静中藏着那种久经沙场的麻木。

李漓尚未开口,波蒂拉的怒吼却先炸裂开来,如狂风掀翻灰雾:“他们吃人!他们会把俘虏煮了吃!现在——就该以牙还牙!让他们尝尝同样的报应!”她的声音嘶哑,愤怒与仇恨交织成一股撕裂天地的力量,像干枯的柴薪被火焰点燃,一瞬间腾起熊熊烈焰。

蓓赫纳兹、赫利、阿涅塞全都怔住了。她们的表情僵硬,仿佛冷风掠面,一时间不知是震惊、恐惧还是厌恶。可在场的另一半——那些来自新世界的战士与随从,却神色冷淡,对波蒂拉的愤怒视若寻常。有人默默擦拭长矛的血迹,有人蹲下检视尸体上的战纹。战争,早已把怜悯磨得无处可寻。

“你……吃过人?!”李漓的声音低沉,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。

波蒂拉的胸口剧烈起伏,呼吸像被烈火灼烧。她用奥马瓜语咆哮着回答,声音嘶哑而破碎:“我没吃过——但别对他们仁慈!他们劫掠过我们的村子,烧掉了我们的屋,掳走我们的亲人!我们那里的人都知道,他们抓人吃人!”她的眼睛里映着火光与血影,记忆的毒蛇在她喉间扭曲,仇恨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
“战俘被宰杀后被火烤吃掉,总比让他们被折磨到死好些。”阿苏拉雅冷冷地说道。

李漓回头望向她,刚欲开口。就在此时,维雅哈从一只翻覆的独木舟旁俯身,猛地拽出一个女人。那动作利落而克制,像从泥泞的陷阱中扯出一只湿重的羽毛人偶。维雅哈的面庞仍覆着战斗后的肃杀之气,眉宇间一丝冷意未散。维雅哈有个几乎仪式化的习惯——每场战斗一结束,她总是第一个去搜寻战利品。她对尸体的搜检,比对胜利本身更执着。那份冷漠与精准,让人分不清她是在追逐功劳,还是在与死亡达成某种默契。

那被维雅哈拖出的女人身形瘦小,皮肤因烈日与海盐的反复折磨而褪成黯淡的土色。长发被海水与泥沙黏成一片暗沉的帘幕,贴在面颊上。她的脸上仍残着盐痕与泥迹,像未干的泪与灰。那双眼睛又大又柔,却被惊恐与茫然塞满,仿佛一只被风暴吹离巢穴的鸟。鼻梁上有细微的擦伤,嘴角的图皮人战纹被雨水冲散,只余几缕赭红的痕迹,像濒临消逝的族印。她身上的亚麻短衣被撕裂,藤编饰带松垮地挂在肩头,脚上沾满被珊瑚与礁石划破的伤口。她赤足站在湿滑的泥地上,微微发抖,却仍竭力抬起头,把目光投向围拢而来的陌生人——那眼神胆怯,却又带着一种不知何来的倔强,仿佛一个被迫登上审判台的孩子。

当那女子的目光落在波蒂拉身上时,波蒂拉那身奥马瓜饰袍——绣满羽片、贝壳与细珠的腰裙——立刻吸引了她。女人的眼睛骤然一亮,像在乱石中认出了旧日的河光。她哆嗦着,忽然用一口生涩而断续的奥马瓜语哀求起来,声音被海风撕成碎片,带着恐惧与渴望的颤抖,却透出一种极真切的求生本能。

波蒂拉怔住了,指尖一阵发紧,仿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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