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0章 惊蛰雷动谷生芽(1 / 2)
惊蛰的第一声雷炸响时,周丫正蹲在谷仓后的菜畦里,手里捏着颗饱满的谷粒。去年混在陈谷里的新种,不知何时落在了泥土里,此刻竟顶破了薄皮,冒出个嫩白的芽尖,像个怯生生的问号。
“醒了啊。”她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,冰凉的露水沾在指腹上,带着点谷仓特有的陈香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青禾抱着个竹筐走来,筐里装着刚从仓里翻出的旧谷袋,蓝紫相间的布面上,蛇纹绣线在晨光里泛着微光。
“你看这个。”青禾从袋底摸出个油纸包,打开时飘出股淡淡的艾草香——是去年拌种剩下的蛇蜕灰,纸包边角写着行小字:“惊蛰撒芽边,苗出得齐”,是周丫模仿太奶奶笔迹记的。
两人蹲在菜畦边,小心地把蛇蜕灰撒在新芽周围。泥土里忽然传来“窸窣”声,银蛇和金蛇不知从哪钻了出来,鳞片在潮湿的土里闪着光,尾巴轻轻扫过芽尖周围的土,像在给新芽画保护圈。
“它们倒是比咱还急。”青禾笑着逗蛇,金蛇却忽然竖起身子,往谷仓方向吐信子。周丫顺着它的目光看去,只见谷仓门虚掩着,门缝里透出点异样的光——不是灯笼的暖黄,是种泛着冷蓝的亮。
谷仓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冷蓝的光从粮仓深处漫出来,照在堆成小山的谷袋上,袋上的蛇纹绣像活了似的,在光里轻轻游动。周丫举着灯笼往里走,光晕与冷蓝光撞在一起,在地上拼出半蓝半黄的斑驳图案。
“是那袋陈谷!”青禾指着粮仓最里面,太奶奶留下的蓝紫旧谷袋正散发着光,袋口松开的绳结上,缠着一缕银白的丝——是蛇蜕的绒,不知何时缠在了上面,此刻正随着光的流动轻轻飘拂。
两人走近了才发现,旧谷袋旁散落着些零碎物件:一把断齿的木梳,梳齿间缠着几缕灰白的发丝;半块绣了一半的帕子,上面是未完成的蛇盘谷穗纹样;还有个铁皮盒,盒盖锈得厉害,却被冷蓝光映得透亮。
“这是……”周丫撬开盒盖,里面铺着层干燥的艾草,躺着两张泛黄的纸。一张是用毛笔写的粮仓记,字迹娟秀,是苏老夫人的笔迹:“民国二十三年,与兰妹守仓,蛇蜕混谷种,得谷三百斤,分与邻里半,存半作种”;另一张是用铅笔写的,笔画硬朗,是太奶奶的字:“次年兰妹病,代守仓,蛇产三子,留一银一金护谷,余二送邻仓”。
“原来银蛇和金蛇的祖宗,是太奶奶那时候养的!”青禾指尖抚过纸面,冷蓝光忽然亮了起来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仓壁上,影子旁边竟多出两个模糊的身影——一个穿蓝布衫,一个披紫布巾,正弯腰往谷袋里掺蛇蜕灰,动作和周丫她们今早的样子一模一样。
周丫屏住呼吸,看着影子里的“太奶奶”和“苏老夫人”相视而笑,看着她们把铁皮盒放进谷堆,看着她们摸了摸缠在袋口的蛇蜕绒,像在叮嘱什么。冷蓝光里忽然飘下些光点,落在周丫手背上,凉丝丝的,竟化作了细小的谷粒。
“是她们的念想。”周丫握紧手心的谷粒,光点顺着指缝溜走,影子里的身影也渐渐淡去,只留下旧谷袋上的冷蓝光慢慢收敛,最后凝成颗鸽子蛋大的蓝珠,滚落在铁皮盒里。
蓝珠被周丫收在贴身的布包里,次日清晨,菜畦里的谷芽竟长到了半尺高,叶片上还沾着冷蓝光的痕迹。更奇的是,粮仓周围的空地上,但凡有蛇经过的地方,都冒出了嫩绿的芽尖,像条绿色的带子,绕着谷仓蜿蜒开去。
“蛇在引路呢!”赵铁柱扛着锄头过来,指着银蛇游走的方向,“你看这苗,全顺着蛇爬的路线长,比用尺子量的还直。”他蹲下身扒开泥土,发现苗根缠着极细的蛇蜕丝,“这丝能引着根往肥处钻,难怪长得这么旺。”
消息很快传开,邻里们都来讨种。张老板捧着个陶罐来,罐底铺着蛇蜕灰:“我娘说当年太奶奶就这么分种,”他往罐里装了把混着蛇蜕丝的谷种,“让我也学着点,说‘谷是大家的,种得越广,收得越丰’。”
周丫和青禾带着银蛇、金蛇,挨家挨户送谷种。每到一家,金蛇就往门前的土里钻个小洞,银蛇则吐出信子,把蓝珠的光引到洞口,周丫再往洞里撒把混了陈谷的新种。小石头和狗蛋跟在后面,给每户送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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