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7章 青帐疑云(2 / 3)
曳,将他的影子拉得愈发凌厉,“那暗桩招了,说你每月十五子时在城隍庙递消息,每次三两银子——这银锭上的私铸纹路,与你家银模子分毫不差!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,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“大人明鉴!”秦始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沉重的盔甲撞在青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巨响,震得人耳膜发颤。他额头抵着地面,声音带着哭腔,却依旧铿锵有力:“末将是大梁子民!祖父随镇北将军战死于黄门关,头颅被越人悬于城门三日;父亲四年前押运粮草,在沧江渡遭越人截杀,尸骨无存;兄长三年前还在北境与越军厮杀,至今杳无音信!”他猛地扯开衣襟,露出结实的胸膛,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锁骨贯到肋下,皮肉外翻,颜色深褐,显然是陈年旧伤,“这满身伤痕,哪一道不是替大梁挡的刀?哪一寸不是为家国流的血?末将与越国,有不共戴天之仇,怎会勾结外敌!”
张希安的怒容僵在脸上,眼底的厉色渐渐褪去,多了几分迟疑。帐外风卷着枯叶,“啪嗒”一声打在帐幕上,又簌簌滑落。他盯着秦始额角渗出的冷汗,看着对方脖颈上暴起的青筋,忽然想起方才亲兵禀报时提过的细节——秦家三代将门,皆是抗越而死,祖父获封“忠勇校尉”,父亲追赠“明威校尉”,兄长任北境门牙将,却了无音讯。一门忠烈,皆因抗越获封世职,这在青州军中也是极为罕见的!
“来人,带下去。”张希安挥了挥手,声音缓和了些许,不复方才的暴怒,“好生看管,安置在偏帐,莫要苛待。”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秦始被亲兵扶起,踉跄着走出帐外,甲胄摩擦的声响渐渐远去。
帐帘落下,隔绝了外界的风声。张希安揉着发涨的太阳穴,缓缓坐下。他拾起一枚银锭,对着烛火细细查看。银锭入手冰凉,质地厚重,秦家的私铸纹路果然精巧,边缘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,这是青州府官银绝无仅有的样式。但……一个念头忽然在他脑海中闪过:秦始若真勾结越国,何必用自家库房的银子?
他起身走到案前,暗自考量。可那暗桩说每次只给三两银子,秦始若想传递消息,随便从别处挪些碎银岂不更隐蔽?何必动用自家银子,这不是明晃晃地把线索往自己身上引么?
“取秦副将的履历来。”张希安揉了揉眉心,眼底满是疑云。这青州军刚交到他手上,便出了这等事,若处理不当,不仅会寒了将士的心,恐怕还会引发军中动荡。
亲兵不敢耽搁,很快捧着一卷厚重的卷宗进来。张希安接过,展开泛黄的纸页,见开篇便写着“秦始,年三十八,世袭昭武校尉”,字迹工整,墨色沉郁。往下细细翻看,从校尉到副将,八年间,秦始历任斥候营管带、左军屯官、后勤典簿等职,虽无荡平敌寇的显赫战功,却连年考核优等,尤其在斥候侦查、军资管理上颇有建树,是军中公认的“实干派”。
“大人,秦副将的爷爷、父亲、哥哥俱是战死沙场,皆是大梁的忠臣良将。”边上的亲兵忍不住插嘴道,他在青州军待了五年,对秦家的事迹耳熟能详,“秦副将十五岁便跟着父亲在军营历练,十八岁袭了校尉的职,这些年南征北战,身上的伤没有二十也有十八处,怎么看也不像是通敌叛国之人啊。”
张希安猛地站起,案上的舆图被带得翻了页,露出背面标注的北境防线。他望着帐外渐次亮起的军灯,点点灯火如同星辰,在夜色中摇曳。喃喃自语道:“秦家三代抗越,满门忠烈,秦始自己胸口还留着越人的刀伤。他要勾结越国,何必用自己的血仇做赌?更不会蠢到用自家银子——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设局,要置他于死地!”
帐外的夜风如一头凶猛的巨兽,张开血盆大口,疯狂地咆哮着,仿佛要把整个营帐都吞噬掉一般。那狂风像凌厉的鞭子一样狠狠地抽打在帐幕之上,发出阵阵刺耳的“啪啪”声,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。而帐内的烛火也被这股强风影响,变得摇摇欲坠起来,火苗时而窜高,时而又低落下去,使得他的身影在墙壁上映照出一幅奇异的画面——一会儿清晰可见,一会儿却又模糊不清,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。
张希安心烦意乱地站起身来,缓缓走向帐门处。他伸出右手轻轻掀起门帘的一角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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