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5章 开始审讯(2 / 3)
差役忙不迭应着,手指有些发颤地抬向左侧最里侧的牢房,“那三位都关在签子巷尽头,各占一间单囚牢。小的每日送饭时都瞧着,他们脚上的铁链子都是加粗的,比寻常犯人的粗上一倍,镣铐上还挂着铜铃,只要稍微动一动,铃儿就响,一有动静咱们立时便知。”
张希安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,指甲掐进了掌心。三把钥匙分三人保管,一人管钥,一人管锁,一人管封条,这是兵部存放大印的老规矩,三十年来从未变过。可如今钥匙失窃,大印不知所踪,倒像是有人早摸透了这规矩,专挑这三人的软肋下手——李艳峰贪财,张良器惧内,何方又最是惜命。他侧头看向差役,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:“三人自关押进来,可曾分开关押?有无机会接触?”
“自然是分开的!”差役连忙赔着笑,火把又往张希安脚边送了送,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些,“大理寺审案的规矩,小的们哪敢马虎?上头交代过,这兵部大印案牵扯甚广,涉案主犯定要隔开审,免得串供串词。您瞧这签子巷,左右各三间牢,中间隔着两尺厚的青砖墙,墙缝里还灌了糯米灰浆,任谁喊破喉咙,声音也传不过去。”他说着,又压低了声音,凑近张希安耳边,语气里带着些邀功的意味:“昨儿个孙尚书还隔着牢门骂小的们‘有意刁难’,不肯给他送热茶,小的气不过,就把他的枷锁往墙根挪了半尺——您瞧,那墙缝里可还卡着他昨日气不过踢飞的瓷碗碎片呢,白釉的,还是官窑的物件。”
张希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果然见青砖墙的缝隙里嵌着半片白釉瓷,边缘还沾着些暗褐色的痕迹,不知是茶渍还是别的。他没接话,只点了点头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:“先审李艳峰。”
李艳峰被两个差役拖出来时,脚踝上的铁链在青石板上拖出一串刺耳的“哗啦”声,像是要把夜里的寂静都划开。他原本穿的绯色参事官袍被撕成了碎片,破烂的衣料挂在身上,露出腰间一道狰狞的鞭痕——那鞭痕从左肩斜贯至右肋,深褐色的皮肉翻卷着,还渗着些暗红的血珠,滴在青石板上,洇成一个个小小的红点。张希安往前凑了些,一股混杂着铁锈味、汗味与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,呛得他几欲皱眉。再看那张原本清俊的脸,此刻早已没了模样: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细缝,右颊高高肿起,上面还留着几个青紫的指印,几颗带血的牙齿散落在脚边,齿缝里还沾着些皮肉,不知是被人打落的,还是自己疼得啃掉的。
“怎么打成这样?”张希安的声音沉了下去,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怀里的文书,指节泛出青白。
“大人您有所不知。”差役往后缩了缩脖子,凑到他耳边低语,声音压得极低,生怕被旁人听见,“这李艳峰早年在兵部当主事时,仗着家里有几分势力,把户部王侍郎的儿子推进了护城河,差点没把人淹死。那王侍郎如今升了户部尚书,上月还来大理寺找寺卿大人说过情,话里话外都透着要‘好好管教’李艳峰的意思,小的们……”他没说完,只抬手比了个挥鞭子的动作,眼底闪过一丝畏缩。
张希安抬手止住他的话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:“大理寺审案,只问案情,不问私怨。他如今还有力气说话,能审就行。”说着,他解下腰间系着的素色丝帕,蹲下身,轻轻擦去李艳峰脸上的血污——那血混着泥污,在丝帕上晕开一片暗红,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面容。李艳峰的睫毛颤了颤,像是从昏迷中醒了过来,缓缓睁开那只没肿的眼睛,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张希安官帽上的孔雀翎,愣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有了些神采。
“我且问你,兵部大印入库那日,除了你,还有何人在场?”张希安的声音放得极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,又像是怕他受不住刺激,再晕过去。
李艳峰的喉结动了动,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却吐不出完整的音节。旁边的差役见状,忙从一旁的水桶里舀起一瓢冰水,兜头就往李艳峰脸上浇去。冷水顺着李艳峰的发梢流进衣领,激得他浑身剧烈地抖了抖,牙齿“咯咯”打着战,终于从喉咙里迸出几个模糊的字:“何……何方,还有张……张良器……他俩都在的,一起验的印。”
“大印当时还在?封条可曾贴好?”张希安追问,目光如刀,紧紧盯着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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