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2章 反击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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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眼的联军士兵,顷刻了账。

烈焰在燃烧,鲜血在喷洒,十里堡的“巨型弹弓”完成了它恐怖的第一次实战洗礼,而接下来的,则是更血腥、更直接的冷兵器绞杀,在这座被点燃的军营中激烈展开。

燃烧的大营内,混战已呈碾轧之势。

羯军士兵在经历了“巨型弹弓”持续而恐怖的心灵与肉体摧残后,绝大多数已濒临崩溃。耳鸣未消,视线被烟尘与火光扭曲,浓烈的血腥与焦臭堵塞呼吸。

他们昔日严整的阵型早已碎裂成无头苍蝇般的个人。

有人抱着血流如注的残肢在火堆旁哀嚎打滚;有人丢掉了兵器,徒劳地试图用双手扑灭甲胄上粘附的、越烧越旺的石油火焰;

更多人则是面色惨白,瞳孔涣散,像没头苍蝇般在帐篷与尸骸间乱撞,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,唯一的念头只剩下:逃出去!离开这地狱!

零星的抵抗犹如投入沸水的雪片。

一名羯军百夫长试图收拢十余人结成一个刺猬圆阵,但阵型还未成型,便被一队北境重甲步兵如铁锤般撞散,刀斧翻飞间,圆阵顷刻瓦解。

另一处,几个悍勇的羯兵背靠一辆燃烧的辎重车顽抗,箭矢刁钻,暂时阻住了北唐轻骑的冲击,但很快,数枚冒着烟的手掷震天雷从侧面抛来,“轰”然巨响后,那里只剩下残破的肢体与更旺的火势。

恐惧如瘟疫般在羯军中疯狂蔓延、发酵。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军纪与荣誉,他们相互推搡,甚至挥刀砍向挡路的同袍,只为冲向那看似包围圈较为薄弱的东面火光稀疏处。

整个大营的核心区域,已从军事据点变成了被猎杀的修罗场。

土山之巅,风声呜咽。

张占与最后八千将士,如同被遗忘在绝崖边的残破雕像。他们甲裂刃卷,面庞被血污、烟尘与数日苦战后的疲惫刻满沟壑。

许多人仅是靠着长矛的支撑才勉强站立,干裂的嘴唇嚅动着,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,只有眼中的火焰,尚未完全熄灭,但那火焰也只剩下最后一点倔强的余烬,等待着与躯体一同燃尽的时刻。

他们已准备好最后一次冲锋,用最壮烈的姿态,为这场残酷的守备战画下句点。

突然——

山下那片吞噬了无数袍泽、如同巨兽盘踞的羯军大营,猛地活了过来!不是生命的活,而是毁灭的沸腾!

一团团炽烈到刺眼的火球毫无征兆地爆开,连绵成片,瞬间将营盘的核心区域变成喷发的火山口!
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再是零星的闷响,而是有节奏的、毁灭性的重锤,一声声砸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,连脚下的山岩都传来清晰的震颤!

“那是……”张占猛地站起来,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下方。

浓烟如巨大的黑龙翻滚直上,但火光却更加猖獗地穿透烟幕,将半边天空染成诡异而动荡的橘红色。

在明灭不定的光芒中,他看到了——玄色浪潮从南、北席卷,赤焰纹路自西边切入,如同三把烧红的利刃,精准而凶狠地刺入那片燃烧混乱的营盘!

“旗……是我们的旗!援军!是援军啊!!”副将的嘶吼变了调,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宣泄。他指着山下,手指剧烈颤抖。

死寂,如同冰层覆盖了山头。

但这冰层只维持了一瞬。
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不知是谁先发出了这种哽咽般的抽气声。

随即,如同雪崩前的脆响,低低的啜泣、压抑的呜咽、粗重的喘息在人群中蔓延开来。

那是极度紧绷后的骤然松弛,是绝望深渊边缘被猛然拉回的不真实感,是目睹同袍连日惨死后终于等来复仇曙光的巨大悲恸与激荡!

张占的身体也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。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松开了几乎要抠进砖石的手指,转过身,面向他的八千兄弟。

他脸上的污垢被不知何时涌出的滚烫液体冲刷出两道沟壑。他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、苍老的、伤痕累累的、此刻却仿佛被山下火光重新点燃的脸庞。

他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胸膛剧烈起伏,像一头即将挣脱最后枷锁的猛兽。

终于,他吸了一口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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