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 帝颁新制重组阁,儒臣畏威默无言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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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阁之中,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。

火苗舔舐着盆沿,溅出细碎的火星。

热气升腾,却驱不散满室凝重的氛围。

连空气都像被冻住了。

朱厚照端坐在紫檀木榻上。

手中随意捏着一卷《论语》。

书页被他翻得有些卷边。

那是弘治皇帝生前常读的版本,扉页上还有先帝的批注。

百官按品级依次躬身行礼。

齐声道:“臣等参见陛下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
可朱厚照并未像往常那般随口喊“平身”。

而是将手中书卷猛地往案上一拍。
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震得案上的砚台都晃了晃。

声音沉得如同淬了冰:“都站直了,别跪着——朕有话问你们,跪着怎么回话?”

百官听闻,连忙直起身子。

垂手立在原地,官袍的褶皱都没敢抚平。

一个个头埋得低低的,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朱厚照脸上瞟。

生怕触了霉头,成了第一个被“开刀”的人。

“你们总说‘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’,说这是儒家的根本,是治国的纲常。”

朱厚照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。

从李东阳的白发,到张昇的冷汗,再到刘大厦攥紧的拳头。

最后落在李东阳身上时,动作微微顿了顿。

他知道,李东阳是内阁首辅,是文官集团的“主心骨”,今日的话,主要是说给他听的。

“这话朕也认可,可你们摸着良心说说,君要臣忠,臣是不是就得给君分忧?父要子孝,子是不是就得守着父的基业,不让家业败在自己手里?”

李东阳赶忙躬身,腰弯得更低了。

声音里满是敬畏,不敢有半分反驳:“陛下所言极是,‘君为臣纲,父为子纲’,乃天地大道,臣等不敢忘。”

“极是?”

朱厚照冷笑一声,那笑声里满是嘲讽,像冰锥扎在每个人心上。

“那朕问你们,我父皇孝宗皇帝,在位十八年,为了让你们能安心办事,连夜批奏折批到咳血,连后宫都只留皇后一人,怕耽误朝政;他怕律法严苛伤了吏治,特意主持修订《问刑条例》,给犯错的官员留有余地,甚至允许‘退赃免死’——他待你们不薄吧?他给你们的体面,还不够多吗?”

这话如同一个无形的巴掌,轻轻扇在每个文官脸上。

连刘大厦都低下了头。

弘治皇帝的勤政和宽厚,朝堂上下谁人不知、谁人不晓?

可陛下此刻提起,显然不是为了缅怀先帝,是为了翻“刘茝死谏”的旧账,是为了质问文官集团“为何不知恩”。

“先帝待臣等恩重如山,臣等万死难报先帝知遇之恩。”

李东阳带头躬身,声音带着几分哽咽,试图用“缅怀先帝”缓和气氛。

“臣等定当尽心辅佐陛下,守护大明基业。”

“难报就罢了,别添乱啊。”

朱厚照话锋陡然一转,猛地提高声音。

龙袍的下摆随着动作扫过案沿,带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,落在《论语》上,晕开黑色的痕。

“可昨天刘茝那王八蛋!堵在东华门,当着满朝文武和百姓的面,骂朕是暴君!是昏君!他凭什么?就凭他是六科给事中,是你们口中的‘清流’?就凭你们文官抱团,觉得朕不敢动你们,觉得朕怕了‘拒谏杀臣’的名声?”

他霍然起身,脚步重重地踩在金砖上。

每一步都像踩在文官们的心上。

“他那番话,让朕算看明白了——你们文官的厉害,不是在治国上,不是在救百姓上,而是在堵皇上的嘴、护自己的短上!是在拿着‘祖制’当挡箭牌,拿着‘清流’当护身符,背地里却勾结藩王、贪墨粮饷!”

“所以朕决定了。”

朱厚照的声音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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