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暖阁闲话拉家常,阳明恰逢议事时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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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杭雄,目光落在他粗糙的手背上——那上面全是老茧,还有几道没愈合的疤痕,一看就是常年握枪的手。“听说你爷爷杭老栓是个老卒,正统年间在土木堡护过先帝的车架,最后力竭战死,尸体都没找着,是不是?”

杭雄手里的茶碗“哐当”撞在案上,差点脱手,他忙放下碗,猛地起身拱手,腰弯得像个虾米:“是!先祖确实……确实在土木堡殉国,朝廷还赐了‘忠勇’牌匾,挂在老家祠堂里!”

“坐着说,别动不动就起身。”朱厚照摆摆手,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,“土木堡那一战,是大明的痛,多少忠勇将士埋骨他乡,杭老栓是条汉子,可惜了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宣府那地方苦,冬天冷得能冻掉耳朵,刮起风来像刀子,你们在那儿练兵、守边,白天顶着风沙,晚上抱着冻硬的干粮,不容易。”

杭雄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,滚烫的泪珠在里面打转,差点掉下来——他在宣府待了十年,从小兵熬到千户,没人问过他苦不苦,上司只问他“杀了多少蒙古人”,文官只催他“能不能守住隘口”,可眼前这年轻的皇帝,竟然连宣府的冬天有多冷、风沙有多烈都知道!这份体恤,比任何金银赏赐、官阶升迁都让他暖心,让他觉得十年守边的苦,都值了。

“陛下圣明!末将……末将不觉得苦!”杭雄的声音有些哽咽,用力抹了把脸,把眼泪逼回去,“能为大明守边,能护着关内的百姓不受蒙古人欺负,是末将的本分,是末将的荣耀!”

“好一个本分,好一个荣耀!”朱厚照拊掌大笑,声音洪亮,震得冰盆里的硝石都晃了晃,“朕要的就是你们这份本分,这份对大明的忠心!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依旧随意,却多了几分认真,像拉家常似的问:“听说你儿子刚满月?是上个月十五生的,对不对?叫啥名?”

杭雄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憨厚的笑,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:“回陛下,叫杭武,取自‘保家卫国’的‘武’字,末将就盼着他将来也能当兵,像先祖和末将一样,为大明守边!”

“好名字,有骨气。”朱厚照点头,眼里满是赞许,“等过几天不忙了,让你媳妇抱孩子进宫来,朕给孩子赐个长命锁,纯金的,上面刻‘忠勇’二字,沾沾皇家的福气。”

杭雄猛地站起来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重重磕了三个头,额头撞在青砖上,发出“咚咚”的响,连头皮都磕红了:“末将……末将谢陛下隆恩!陛下的大恩大德,末将这辈子都报不完!将来末将一定带着杭武,为陛下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他这辈子没想过,自己一个边关千户的儿子,能得天子赐长命锁,这是多大的荣耀?将来杭武长大了,走到哪儿都能挺直腰杆说“我这长命锁,是当今圣上赐的!”

沈希仪也跟着起身,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感慨——他总算明白,为什么皇爷能让京营的士兵死心塌地,为什么能让文官怕得发抖。这份记挂、这份体恤,比任何严刑峻法都管用,能把人心牢牢攥在手里,让将士们心甘情愿为他卖命。

“行了,坐着吧,地上凉。”朱厚照示意他起来,指尖又开始转菩提子,“朕跟你们说这些家常,不是闲扯,是想让你们知道,朕把你们调回京城,不是拿你们当工具,是拿你们当自己人。”“京营是大明的精锐,是守护京城的屏障,以前被那些勋贵折腾得不像样——士兵懒懒散散,出操像逛街;将领只知道吃空饷,把兵器库的好刀好枪偷偷卖了换银子;三大营加起来十万兵,真能打仗的不足三万。”“朕把你们调过来,就是想让你们好好练练,把京营的血性练出来,把那些老兵油子的懒骨头敲碎,让京营重新变成一把能砍能杀的尖刀!”

提到正事,两人立刻收起笑容,坐得笔直,眼神里满是坚定,刚才的紧张早就被兴奋取代。沈希仪拱手道:“陛下放心!末将已经拟了新的操练章程,每天寅时三刻起,亥时二刻歇,除了常规的队列、骑射,还要加练近身格斗和鸳鸯阵,每月搞一次实战演练,用假人假马当靶子,保证三个月内让京营脱胎换骨,半年内拉出一支能上战场的锐卒!”

“光练还不够,得有激励。”杭雄补充道,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,“末将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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