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西市风云起,朝官面如灰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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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了封“断绝姻亲”的文书,让小舅子带回岳家,红着眼眶道:“不是我无情,是怕将来我出了事,连累你们全家贬为庶民,我担不起这个罪!”

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锦衣卫指挥佥事陆安,也偷偷托人买了副最好的西洋琉璃镜,镜架是银的,镜片透亮——不是为了看清刑场,是为了到时候能“不小心”挡住眼睛,既不违旨,又能少看点惨状。
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西市周围就已经站满了锦衣卫,个个腰佩绣春刀,手持长枪,盔甲在晨光里闪着冷光。

他们荷枪实弹,眼神锐利如鹰,把看热闹的百姓拦在三丈之外,拉起了粗麻绳,绳上挂着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”的木牌。

刑场中央,一个巨大的铁铡刀已经架好,铡刀刃磨得雪亮,反射着晨光,像一条冰冷的蛇,看得人不寒而栗,连空气都带着铁锈味。

辰时刚过,官员们就陆续来了,脚步匆匆,像在赶一场避不开的葬礼。

他们大多穿着素色便服,手里拿着团扇,却没心思扇风,只是低着头,盯着脚下的路,谁都不想和谁说话——仿佛多说一句,就会被染上“同情逆党”的罪名,被锦衣卫盯上。

马文升来得最早,他穿着件半旧的素色长衫,手里攥着一串菩提佛珠,不停地捻着,佛珠被磨得发亮,却磨不掉他脸上的惊惧。

阳光照在他脸上,却没带来一丝暖意,只有掩不住的疲惫与绝望,他望着刑场中央的铡刀,想起了当年建文旧臣被永乐爷处死的场景,心里一阵发寒。

韩文来得稍晚些,他手里提着个小包袱,里面装着块干净的帕子和一小瓶薄荷油——帕子是给晕血时擦嘴的,薄荷油是给恶心时提神的,昨晚他想了半宿,把能准备的都准备了。

他站在观刑区的角落,尽量往人群后面躲,仿佛离铡刀远些,就能少受点刺激。

最让人意外的是李东阳。

这位一直称病在家的前内阁首辅,竟然也来了,他比马文升还大两岁,头发全白了,由小厮搀扶着,脚步虚浮,脸色比纸还白,咳嗽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,每咳一声,胸口就剧烈起伏。

“李先生,您这身子骨,怎么也来了?皇爷知道您病重,许是不会怪罪的……”

马文升上前扶住他,心里满是诧异——李东阳自从刘健、谢迁被抓后,就称病辞官,闭门不出,怎么会来凑这个热闹?

李东阳咳了半天,才缓过劲来,喘着气说:“皇爷的旨意,谁敢不来?就算病得爬不动,也得让人抬着来——何况,我也想看看,这新朝的刀,到底有多快,这新朝的规矩,到底有多硬。”

他看了一眼刑场中央的铡刀,眼里闪过一丝恐惧,随即又被决绝取代——他是弘治朝的老臣,得亲眼看着“旧时代”的落幕。

官员们越聚越多,观刑区很快就站满了人,密密麻麻的,却静得可怕。

他们三三两两地站着,彼此间隔着半臂距离,只有团扇扇动的“哗啦”声,在寂静的刑场上显得格外突兀,像在给即将到来的酷刑“伴奏”。

日头渐渐升高,暑气越来越重,地面的热气往上冒,把官员们的鞋底烤得发烫。

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浸湿了衣衫,贴在背上,凉飕飕的,可谁也没心思擦,甚至没人敢抬手——怕动作太大,被监刑的锦衣卫当成“异动”。

他们的目光,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刑场入口,既害怕周伦出现,又盼着这酷刑能早点结束,像在熬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。

“来了!周伦来了!”

不知是谁低喊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恐惧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
众人齐刷刷地转头望去,只见两个锦衣卫押着周伦走了过来,铁链拖在地上,发出“哗啦哗啦”的响,像催命的铃铛。

周伦身上的官袍早已被撕得破烂,露出里面的白色衬布,上面沾着血污和尘土,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,遮住了半只眼睛,脚步虚浮,显然是被打过,可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桀骜,像一头不肯认输的困兽。

当看到刑场中央那把巨大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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