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诏狱残阳里,旧臣谢幕时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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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过了。”

朱厚照转移话题,声音沉了些,“成化二十三年,太子(后来的孝宗)被汪直陷害,差点被废,是你给汪直递了密信,说‘东宫不稳,可借边军施压,保社稷安宁’——你用‘勾结边军’的罪名保了先帝,如今却栽在‘勾结藩王’的罪名上,这事,你后悔吗?”

刘健的手猛地一颤,碎瓷片划破了掌心,血珠滴在草席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

他盯着掌心的血珠,沉默了片刻,忽然长叹一声,声音里满是释然:“悔?不悔。那时先帝年幼,性子软,汪直手握西厂,权倾朝野,若不借边军的势压一压,东宫必废。”

“老臣宁愿担着‘勾结宦官’的骂名,也得保先帝周全——先帝是个好皇帝,只是太仁厚,没守住太祖、太宗的铁血。”

“只是没想到,几十年后,老臣会栽在‘勾结’的罪名上,也算……一饮一啄,自有定数,不冤。”

朱厚照没接话,目光落在刘健挺直的脊梁上——这根脊梁,撑起过弘治朝的文官门面,也藏过贪腐的秘密,既可敬,又可恨。

他忽然明白,刘健这样的人,不是全然的奸佞,也不是纯粹的忠臣。

他们身上有时代的烙印:读圣贤书,却也贪权柄;护社稷,却也结党羽;有理想,却也被现实磨平了棱角。

他们是大明文官集团的缩影,带着痼疾,却也撑着江山。

“谢迁呢?他也像你这样,认了?”

朱厚照转移话题,想起那个“漕运逼宫”的罪臣,谢迁比刘健更激进,怕是不会这么平静。

“他比老臣想不开些,昨晚还骂了半宿‘阉竖误国’,今早却也认了。”

刘健道,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,“今早狱卒送饭时,他托老臣给陛下带句话——江南盐税改革,不能急,得先查盐引囤积,把那些垄断盐运的官商抓了,再减商户税,这样既不伤民生,又能增国库。”

“他说,‘盐税是大明的钱袋子,不能毁在急功近利上’,求陛下……莫要半途而废。”

朱厚照的心头猛地一震,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

他没想到,谢迁到了这般地步,还在惦记盐税改革——那个策划“漕运逼宫”的人,心里竟真的装着“国库”“民生”,不是全然为了一己私利。

他看着刘健,忽然觉得眼前的老人不再是“勾结藩王的罪臣”,而是一个浸淫官场一辈子的老臣,在用最后的方式,给新君“留遗言”,交代自己未竟的心愿。

“朕知道了,盐税改革,朕不会急。”

朱厚照的声音缓和了些,不再是之前的冰冷,“你们的家人,朕会照拂。流放三千里,是律法,改不了,但朕会下旨给陕西巡抚,让他多加照拂,给足安家银,不至于冻饿而死。”

刘健的眼眶忽然红了,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,滴在掌心的血珠上,混在一起。

他挣扎着跪倒在地,囚服的膝盖处磨得发白,重重叩首,额头撞在青石地上,发出闷响:“老臣……谢陛下!陛下能念及旧情,老臣死而无憾!”

朱厚照转身往甬道外走,脚步比来时慢了些。

阳光从尽头的门洞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带,像一条金色的路。

“陛下,老臣斗胆进言——军机处之事,若真要推行,需得找几个懂民生的文官襄助。”

身后传来刘健的声音,带着一丝释然,也带着一丝担忧,“武将懂军,却不懂吏治;太监听话,却贪财好权;若全用他们,怕是会顾此失彼,误了民生大事……”

朱厚照没回头,只是挥了挥手,算是应了——他知道,刘健说的是对的,军机处不能只有“听话的刀”,还得有“做事的人”。

走到谢迁的牢房外,朱厚照没有进去,只是站在门口听着。

里面传来棋子落盘的轻响,“啪”的一声,清脆利落,谢迁竟在和同牢的一个小官下棋——那小官是因“贪墨漕运银”被抓的,还是谢迁当年的下属。

“将军。”

谢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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