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瑾传天语,群僚各怀心(3 / 5)
臣留个体面……”
“不是就好。”
刘瑾接过话头,拿起刘健的供词副本,指着其中一行字念道:“你们看,刘健自己都认了,弘治十八年收过宁王五千两银子,还帮着拖延江南盐税改革,让宁王趁机囤积盐引——这要是不算谋逆,什么算谋逆?”
他把供词扔在案上,纸张散开:“咱家看,就按张公公说的,凌迟处死,没毛病!这既是按律办事,也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——谁要是再敢替他们求情,就是跟谋逆者为伍!”
“不可!”
马文升猛地站起来,忘了刚才刘大夏的劝阻,胸口的怒气再也压不住,声音都在抖:“刘健虽有罪,却也辅佐先帝开创了弘治中兴!当年流民之乱,是他牵头凑粮安抚;漕运堵塞,是他跟漕运官磨了半个月才疏通——功过相抵,至少该留个全尸,赐自尽,而不是凌迟!”
“功过相抵?马大人是老糊涂了吧?”
刘瑾冷笑,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琉璃,“谋逆是十恶不赦的大罪,排在‘十恶’第一位,哪有‘功过相抵’的说法?当年太宗爷靖难,那些建文旧臣,比如方孝孺,哪个没点功劳?还不是该杀的杀,该剐的剐?连诛十族都有,刘健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!”
他这话精准戳中了马文升的痛处——马文升的祖上是建文朝的御史,当年靖难后被朱棣贬为庶民,差点被满门抄斩,这是马家的禁忌,谁都不敢提!
马文升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着刘瑾,半天说不出话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竟敢提建文旧事!你这是大逆不道!”
“我怎么了?咱家说的是规矩!是祖制!”
刘瑾梗着脖子,一点都不怕,“马大人要是不服,尽管去皇爷跟前告咱家!看看皇爷是信你这个‘替谋逆者求情’的吏部尚书,还是信咱家这个‘按律办事’的传旨太监!”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“嗒嗒”的响,越来越近,值房的门帘被掀开,张永捧着个描金锦盒走进来,锦盒上还系着明黄丝带——这是皇爷的信物,见锦盒如见皇爷。
“刘公公,皇爷让咱家送样东西过来,说是跟议罪有关。”
刘瑾眼睛一亮,连忙迎上去,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收了大半:“张公公辛苦!皇爷有何吩咐?是不是觉得咱家定的规矩太松了?”
张永没理他,径直走到案前,打开锦盒,里面是一枚白玉龙纹玉佩,玉佩温润,龙纹雕刻得栩栩如生,是朱厚照常戴的那枚——众人一看就知道,这是皇爷的贴身之物,皇爷派张永送来,定有深意。
他拿起玉佩,对众人道:“皇爷说,刘健、谢迁虽犯谋逆大罪,但念及他们是三朝老臣,辅佐先帝多年,不必拘泥于‘凌迟’——死罪难逃,但可以赐自尽,留个全尸,算是皇爷念旧情。”
“至于他们的家人,父母妻子流三千里,不用去烟瘴之地,就去陕西、山西这些太平地方;祖孙兄弟不用流放,改为‘贬为庶民’,不许入仕——皇爷说,罪不及无辜,别赶尽杀绝。”
众人这才松了口气,尤其是毛澄,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,连忙扶住旁边的桌角——皇爷这话,算是给刘健、谢迁留了体面,也给他们这些“老臣门生”留了点余地,不用再跟刘瑾硬刚了。
刘瑾却心里一沉——皇爷这是嫌他太狠?还是张永故意来拆他的台?刚才他还说要“凌迟”,现在皇爷说“赐自尽”,这不等于打他的脸吗?
他刚想开口辩解,就被张永瞪了一眼,眼神里的警告很明显:别多嘴,按皇爷的意思办!
“皇爷还说,”
张永的目光扫过众人,语气陡然变沉,刚才的温和消失不见,“三天后要是拿不出章程,或者在章程里‘放水’,你们这些六部九卿,就都去诏狱陪刘健、谢迁吧——皇爷说了,他有的是时间等,但不想等太久。”
这句话又把刚松口气的众人拽回冰窖,马文升默默坐下,拿起案上的供词,开始仔细翻看,连刚才的怒气都压了下去——他知道,再争下去没用,皇爷已经定了调子,他们能做的,就是在“死罪”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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