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太祖旧制惊朝野,小官魂破待朝曦(3 / 4)
步不离!”
王守仁的声音清晰有力,像敲钟,每个字都砸在士兵的心上,“记住,你们的任务是护卫,不是审案,无论听到什么,看到什么,都不许擅自行动,不许交头接耳,不许露出惧色!”
“除非有人敢冲击陛下的仪仗,或者煽动官员闹事,否则不准拔刀——刀出鞘,就得见血,明白吗?”
“明白!”
士兵们齐声应道,声音震得营地里的旗帜都在摇晃,旗杆“嗡嗡”响,像龙吟,他们的腰杆挺得笔直,眼神锐利,没有半点犹豫——经过半个多月的操练,他们早就不是当初的“兵油子”,而是朱厚照手里最锋利的刀。
一个队长忍不住问,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:“参军,明天真的会动手吗?那些文官虽然可恨,可毕竟是朝廷命官,有的还是三朝元老,真要廷杖,怕是会引起朝野震动,万一……万一他们的门生故吏闹事怎么办?”
王守仁看了他一眼,眼神坚定,没有丝毫动摇,他拍了拍队长的肩膀,语气沉稳:“陛下让我们护卫,我们就做好护卫的事,守好自己的位置,不该问的别问,不该管的别管。”
“至于其他的,自有陛下裁决——陛下要打谁的板子,咱们就按住谁;陛下要抓谁,咱们就绑谁;陛下要杀谁,咱们就看着,别让他跑了。”
他心里清楚,明天的午门,绝不会平静,刘健、谢迁他们肯定会反扑,会喊冤,会煽动百官起哄,甚至可能有人想“死谏”博名声,但陛下早就等着他们跳出来了——跳得越高,摔得越狠,正好借这个机会,把文官集团里的蛀虫全清干净。
夜幕降临时,京城的各个角落里,官员们的府邸都亮着灯,烛火摇曳,像鬼火一样,映着一张张焦虑的脸。
有人在连夜写辩词,笔尖“沙沙”写着,眼泪却“吧嗒”掉在纸上,把“臣无罪”三个字晕得模糊;有人在跟家人告别,抱着年幼的孩子哭,把银票、田契往妻妾怀里塞,让她们“万一出事,就带着孩子回乡下避祸”;有人抱着侥幸心理,觉得自己只是个小官,不会被注意到,却翻来覆去睡不着,枕头都被汗浸湿了,一闭眼就是午门的石狮子和锦衣卫的绣春刀。
只有那些经历过成化朝、见过洪武爷旧制的老臣,才明白御门听审意味着什么。
他们守在祖宗的牌位前,烧着纸钱,烟雾缭绕,嘴里念叨着“太祖爷保佑,别让子孙卷进这祸事里”,却没人敢提太宗爷——毕竟,太宗爷的御门听审,实在太血腥,太吓人,提都不敢提。
第二天一早,天还没亮,启明星刚挂在天边,午门外就已经站满了人,黑压压一片,像一片枯树林,没有半点生气。
五品以上的官员按品级排好队,一品官站在最前面,挨着午门的台阶,二品、三品依次往后排,一个个低着头,背都驼着,大气都不敢喘,连鞋子蹭到青石板都觉得“动静太大,会被陛下注意到”。
他们的身后,是密密麻麻的锦衣卫缇骑,足有两百人,手里的绣春刀在晨光中闪着冷光,刀鞘上的铜环“哗啦”响,每响一声,前面的官员就抖一下,像被风吹动的枯叶。
缇骑的后面,是王守仁带领的五百京营精兵,盔甲整齐,长枪林立,像一堵移动的铁墙,把官员们围在中间,插翅难飞。
远处,传来一阵銮铃声,“叮铃叮铃”,越来越近,像催命的符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朱厚照的仪仗,缓缓向午门走来,明黄的龙旗在风里飘,把半边天都染亮了,十二对宫灯在前引路,照得青石板上的血痕都清晰可见——那是洪武、永乐朝留下的旧痕,今天,又要添新的了。
官员们的心跳瞬间加速,“咚咚”撞着胸口,像要跳出来,不少人腿一软,差点跪在地上,膝盖都快碰到地砖了,只能用手撑着地面,才勉强稳住。
而在队伍的最后,几个年轻的小官还在偷偷议论,声音压得像蚊子哼:“你说,今天会不会真的杀人?我听说周伦把刘首辅都供出来了……”
“不好说……但看这阵仗,至少得打几个板子吧?说不定还会贬官流放,毕竟是御门听审,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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