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诏狱审奸,铁证如山呈御前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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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狱的石壁。

渗着经年不化的寒气。

那寒气钻骨。

比腊月雪地埋进脖子的冰碴子还要刺骨,冻得人骨头缝都发疼。

张锐被铁链吊在刑架上。

棉袍早已被冰水浸透。

冻成硬邦邦的壳。

紧紧裹在他身上。

每动一下。

布料摩擦皮肤都像刮胡子刀在割肉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
他刚从昏沉中惊醒。

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,费了半天劲才掀开条缝。

便听见隔壁传来李宾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
“啊——我的手!我的手指断了!”

那声音尖得像杀猪刀刮过铁板,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
听得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。

顺着脊椎往下爬,连腰都僵了。

“张大人醒了?”

陆炳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。

不高。

却像冰锥砸在空缸里,回声在牢房里荡。

他手里把玩着一柄淬了冰的铁尺。

尺面滑溜溜的,结着层薄霜。

映出张锐惨白的脸。

连眼角的眼屎、嘴角的口水印都看得清楚。

缇骑端着一盆炭火走进来。

炭火“噼啪”爆了个火星。

溅在石壁上。

发出“滋滋”声,白烟一冒就没了。

这火星照亮了刑架旁堆着的刑具。

夹棍齿棱磨得发亮,能照见人影;

烙铁凹槽里凝着黑红的血渍,干得像块硬痂;

还有穿琵琶骨的铁钩,尖头上还挂着点碎肉。

每样东西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。

像刚从地狱里捞出来的。

“陆指挥……

有话好好说……”

张锐的牙齿打着颤。

“咯咯”响,停都停不住。

铁链随着他的哆嗦发出“哗啦”声。

混着牙齿打颤的动静。

像在奏丧乐,听得人心慌。

“我知道的都告诉你。

真的!

江南盐商每年给刘首辅送的礼。

比给我的多十倍!去年送了对羊脂玉如意,还有三匹云锦!

还有谢迁。

他儿子在苏州强占的绸缎庄。

光是铺面就占了半条街,连知府都不敢管……”

他急着往外倒。

想把水搅浑。

好把自己摘出去,让别人当替罪羊。

唾沫星子溅在铁链上,冻成了小冰粒。

“这些稍后再说。”

陆炳用铁尺挑起张锐的下巴。

铁尺冰得刺骨。

张锐猛地一颤,像被针扎了。

陆炳的目光如锥子般扎进他眼里,看得他心里发毛:

“先说说。

昨天在刘府。

是谁先提‘三年必乱’的?

又是谁撺掇着要联名弹劾陛下?”

张锐的喉结滚了滚。

像吞了只癞蛤蟆,卡得难受。

眼珠飞快打转。

左瞟瞟右看看,想找个借口。

他想把祸水泼给王逊——那家伙平日里就爱挑事。

又怕王逊那犟驴反咬一口,把自己说过的话全抖出来。

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,却半天没敢吭声。

陆炳忽然挥了挥手。

“去。

让张大人醒醒神。”

两名缇骑上前。

拎起烧红的烙铁。

烙铁尖泛着橘红的光,热浪扑得人脸疼。

“呼”地凑到张锐脸颊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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