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府内暗流,缇骑窃听文臣谋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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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捂热。

书房角落里。

一个捧着铜炉添炭的小厮低着头。

帽檐压得遮住眉眼。

刘海垂下来。

挡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个尖下巴。

他的耳朵却像张满的弓。

连炭火炸响的细响都漏不过。

这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百户赵忠。

三天前乔装成杂役混进府里。

脸上抹了层灰,像刚从煤窑里出来。

手上故意磨出几道疤,看着像常年干粗活的。

此刻正用袖口藏着的炭笔。

在贴身的竹纸上飞快记录。

笔尖划得竹纸“沙沙”响。

他怕被人听见。

每写两个字就往炭盆里添块炭。

用炭火“噼啪”声盖过去,像在打掩护。

“依我看。

查账是假。

斩草除根才是真!”

兵部武选司员外郎王逊把茶盏往桌上一墩。

“咚”的一声。

茶水溅在描金的桌围上。

晕开一小片湿痕,把绣的“富贵牡丹”弄花了:

“寿宁侯、建昌侯是什么人物?

那是太后的亲兄弟!

说剐就剐了,凌迟三百六十刀,刀刀见肉。

连昌国公的牌位都从太庙给扔出来了,扔在乱葬岗!

咱们这些外臣。

在他眼里算什么?

怕不是连草芥都不如!”

“噤声!”

刘健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
指节因攥紧镇纸而发白。

镇纸是和田玉的,温润的玉色被捏出了几道浅痕。

像要碎了:

“外戚谋逆。

私藏兵器,意图不轨。

本就该株连九族。

陛下法办他们。

合情合理!”

“合理?”

王逊冷笑一声。

抓起案上的《大明律》翻得哗哗响。

书页边角都被他扯卷了,像狗啃过:

“那请首辅给咱说说。

哪条律例写着‘亲舅舅要凌迟’?

《大明律?刑律》里明明写着‘皇亲国戚犯罪,减一等论处’!

依我看。

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
借着整外戚的由头。

要把咱们这些弘治朝的老人一网打尽!

下一步。

指不定就轮到内阁了!您老这个首辅,怕是也坐不稳!”

赵忠的笔尖在竹纸上顿了顿。

特意在“一网打尽”“轮到内阁”八个字下划了道粗线。

炭笔太用力。

竹纸都被戳出了毛边,像刺猬的刺。

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刘健的脸色沉得像锅底。

嘴唇抿成条直线,腮帮子鼓着。

却没再喝止。

这就有意思了。

首辅看似斥责。

实则在纵容他们说下去。

是想借这些人的嘴。

说他自己不敢说的话?

还是想看看谁的胆子大,能当“出头鸟”?

“辞官都不让走。

这才叫绝!”

张锐想起早朝时陛下那句“查不清账目不准致仕”。

气得直打哆嗦。

手往桌上一拍。

差点把茶盘掀了,茶杯“哐当”晃了晃:

“这不是明摆着刁难吗?

他当谁都跟他一样。

十五六岁精力旺盛,能熬半宿不睡觉?

咱们这些人。

哪个不是熬白了头才混到现在的位子?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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