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姑灯照沧溟暖(上卷)(1 / 4)
红姑灯照沧溟暖
楔子
洞头列岛,浮于浙东沧溟之上,七十二屿星罗棋布,如散珠缀海。潮起时,涛声卷雪,漫过青黑礁石;潮落处,沙白如练,映见渔舟点点。岛上人家世代以渔为业,晨披晓雾出海,暮载霞光归港,海风浸骨,咸腥入衣,却也养出几分与浪涛相搏的剽悍与淳朴。此地气候湿热,夏日常有台风骤至,湿热之气郁而不散,易侵人咽喉,故岛民家中多备些清热草木,却终是寻常之物,难抵重疾。
相传清末年间,这孤屿之上,曾有红衣仙子踏浪而来,手携一盏红灯笼,赠下救命神草。那草生岩隙间,果实殷红如烛,形似灯笼,岛民唤作“红姑娘”,又名锦灯笼。此草不仅解了当年孩童的喉疾之厄,更在岁月流转中,成为海岛人家的护命仙草。而这传说背后,藏着中医“实践出真知”的至理,那些未载于古籍的民间智慧,恰如沧溟中的星子,虽微光点点,却照亮了一方生民的康健之路。故事便从那个多台风的盛夏说起。
上卷
第一卷 渔岛风平人自乐 湿热暗蕴喉疾生
洞头孤屿,因四面环海,与主岛隔了一道窄海峡,岛上不过百余户人家,多姓林、陈,世代聚居。岛北是悬崖峭壁,怪石嶙峋,海风日夜侵蚀,礁石上生满青褐苔藓;岛南则是平缓的沙滩,渔船泊于避风港内,船帆收卷如眠,渔网晾晒在礁石上,泛着咸湿的银光。
盛夏时节,本该是渔获丰饶的时节。每日天未亮,男人们便摇着渔船出海,撒下渔网,待日头升至中天,便载着满舱的虾蟹归来。女人们则在家中忙碌,晒鱼干、补渔网,孩童们三五成群,在沙滩上追逐嬉戏,或是钻进海边的矮树丛中,采摘野果、捕捉虫豸,笑声清脆,漫过整个海岛。阿海是岛上最壮实的渔民,三十余岁,皮肤黝黑如炭,臂膀上肌肉虬结,出海捕鱼的手艺在岛上数一数二。他的妻子阿秀温婉贤淑,操持家务井井有条,儿子阿明刚满七岁,生得虎头虎脑,活泼好动,是岛上孩童的头儿,每日领着一群小伙伴,把海岛的每个角落都跑遍了。
这年的夏天,却比往年格外湿热。连日来,天空总是灰蒙蒙的,不见烈日,却闷得人喘不过气。海风带着黏腻的水汽,吹在身上,仿佛裹了一层湿布,挥之不去。岛民们虽习以为常,却也渐渐觉得不适,不少人总说咽喉发紧,口干舌燥,却也只当是天热所致,多喝些海水煮过的淡水便罢了。
变故最先发生在阿明身上。那日午后,阿明领着小伙伴在沙滩上玩“捉海盗”的游戏,跑得满头大汗,回到家时,便说喉咙疼。阿秀以为儿子是累着了,给了他一碗凉水解渴,又让他躺下歇息。可到了傍晚,阿明的脸颊却烧得通红,呼吸急促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连喝水都疼得直咧嘴。阿秀慌了神,摸了摸儿子的额头,滚烫如炙,连忙喊回了刚靠岸的阿海。
阿海归家,见儿子蜷缩在床上,双眼紧闭,嘴唇干裂,咽喉部位微微肿胀,心中一紧。他常年出海,见多了风浪,却从未见过孩子这般模样,忙问阿秀:“白天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这样?”阿秀抹着眼泪答道:“下午回来就说喉咙疼,我以为是天热,没当回事,谁知越来越重,现在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。”阿海抱起儿子,转身便要往隔壁的王伯家去。王伯是岛上年纪最大的老人,年轻时曾随商船去过南洋,识得些草药,岛民有个头疼脑热,都找他看看。
王伯家就在阿海家隔壁,听闻阿明病重,连忙点灯查看。他让阿明张开嘴,借着火光一看,只见孩童的咽喉红肿如桃,扁桃体肿大得几乎堵住了气道,舌苔黄腻,脉象浮数。王伯眉头紧锁,沉吟道:“这是湿热蕴结咽喉,郁而化火啊。近日天热潮湿,海风又毒,孩童体质娇嫩,最易受邪。我这里有些金银花、薄荷,煮水给孩子喝,能稍解些热毒,可这病来势汹汹,怕是治标不治本。”
阿海按照王伯的吩咐,煮了金银花薄荷水,喂给阿明喝。可阿明喝了两口,便因咽喉剧痛而哭闹不止,勉强灌下去的药水,也大多吐了出来。一夜之间,阿明的病情愈发严重,高热不退,意识模糊,偶尔醒来,也只是嘶哑地喊着“喉咙疼”。
更让人忧心的是,第二天清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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