黔山灯草记:苗疆医韵传千古(下卷)(2 / 5)
,没过两天,耳朵就“哑”了,喊她吃饭,她要么没反应,要么答非所问。寨老急得不行,想起之前岩爹用灯草治好了那么多娃娃,就让儿子去药坪采了把灯草,捣成泥给阿婆敷耳朵。
可敷了两天,阿婆的耳朵不仅没好,反而更疼了,夜里疼得睡不着,还发起了低烧,咳嗽也加重了,痰是白色的,像泡沫。寨老这才慌了,背着阿婆就往岩爹家跑。
岩爹刚给阿木讲完“寒热辨证”,见寨老背着阿婆来,赶紧让阿婆坐在火塘边的竹椅上。阿木先摸阿婆的脉,脉跳得又慢又沉,像被冻住的溪流;再看舌苔,白得像霜,还厚厚的一层;翻开阿婆的耳朵,耳道口红肿得厉害,比马货郎的还严重,阿婆一碰就疼得皱眉。
“是风寒束表,窍闭不通,还误用了凉性的灯草。”岩爹的眉头皱得很紧,“阿婆年纪大了,身子虚,淋了秋雨,风寒就钻进了身子,堵了听路。灯草是凉性的,用它敷耳朵,就像在冰上加雪,风寒更重了,能不疼吗?”
寨老听了,后悔得直拍大腿:“都怪我!见娃娃用灯草有用,就想着给阿婆用,没问您……”岩爹摆了摆手:“不怪你,是病不一样。治病就像种地,水稻要水,荞麦要旱,不能都用一种法子。风寒致聋,要‘温散’,不能‘清热’。”
说着,岩爹从药篓里拿出两样东西:一把新鲜的“生姜”,是阿木昨天从自家菜园里摘的,姜皮黄亮,带着辛辣气;一把“葱白”,是寨里阿嫂送的,白得像玉,根须还带着泥土。“生姜能散寒,葱白能通阳,两样都是温性的,能把风寒‘赶’出去。”岩爹让阿木把生姜和葱白捣成泥,再加入少量晒干的灯草粉末——这次不用新鲜灯草,是因为晒干的灯草性凉稍减,还能保留通窍的功效,再配上生姜葱白的温性,就能“凉温相济”,既通窍,又不加重风寒。
捣药的时候,生姜和葱白的辛辣气混着灯草的清苦,飘得满屋子都是。阿木一边捣,一边记:风寒致聋,用温性药散邪,配少量凉性通窍药,不能单用凉药。岩爹看着他,补充道:“这叫‘寒者热之,热者寒之’,但也不是绝对的,有时候要‘寒热并用’,就像冬天烤火,不能离太近,也不能太远,要刚好暖和。”
给阿婆敷药时,岩爹特意用温热的布巾先擦了擦阿婆的耳周,再把药泥敷上——温布巾能让耳周的血脉活络,药气更容易进去。“每天换两次药,换之前都用温布巾擦耳朵。”岩爹又嘱咐寨老,“再给阿婆煮点生姜葱白汤,放片红糖,喝了发点汗,风寒就能散得快些。”
寨老抱着阿婆回去后,阿木心里一直不安:要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,会不会也误用灯草?岩爹看出了他的心思,拉着他坐在火塘边,指着竹筛里的灯草:“阿木,你要记住,药没有‘神’的,只有‘对’的。灯草能治热毒致聋,却治不了风寒致聋,就像刀能砍柴,却不能耕地。以后治病,先看‘证’,再选‘药’,证对了,药才有用;证错了,药就是害。”
第二天一早,阿木就去了寨老家。阿婆的低烧退了,耳朵不疼了,见阿木进来,还能笑着说“阿木来了”。阿木又摸了摸阿婆的脉,比昨天有力了些,舌苔也薄了。他给阿婆换了药,又煮了碗生姜葱白汤,看着阿婆喝下去。
到了第五天,阿婆已经能听见火塘边的柴火声,还能跟寨老聊天了。寨老拉着阿木的手,一个劲地夸:“阿木,你跟你师父一样,会看病了!”阿木笑着摇头:“是师父教得好,让我知道要先识证,再用药。”他抬头望向山坳的药坪,秋风里,灯草的红萼轻轻晃着,像是在提醒他:医理不是死的,要跟着病走,跟着人走。
下卷·第三回 中原医籍传苗寨 灯草菖蒲融新方
冬雪初落的时候,一个穿着信使服饰的人,踩着雪走进了寨——是沈敬之托人从镇远府捎来的包裹。包裹里装着两本线装书,一本是沈敬之自己整理的《苗疆医案》,里面记满了阿妹、小石头、阿瑶、马货郎的病例,还有他写的批注;另一本是《千金方》的抄本,沈敬之在扉页上写着:“老丈惠存,中原医理与苗疆医韵相通,愿共探医道。”
岩爹拿着《千金方》,虽然不认汉字,却让阿木念给他听。阿木识过几年字
↑返回顶部↑